王昌远被吓得魂不附体。在来的路上,秦政详细对他说过在滇南发生的那些事情。王昌远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尊真正的凶神,说不定还是极其可怕的杀神。
“我错了。我错了!”他不断咽着喉咙,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今天晚上回去以后就把那块地皮的相关手续办下来……免费的,所有一切……都是免费的。”
笑容浮现在谢浩然脸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在商言商,王先生的做法其实没什么错。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
王昌远和秦政高吊起来的心脏终于变得松缓下来。
“但是,你不该对丹丹有非分之想。”谢浩然话锋突然一转,言语变得冷厉起来:“虽然有些话你没有说,可是从监控录像上看得出来,你其实已经打算说了,只是丹丹没有继续谈下去,否则的话……”
秦政连忙快步上前,绕过桌子,在谢浩然身旁站定,诚恳中带上了几分乞求:“谢先生,昌远不知道您的身份,也对青灵集团一无所知,还请您给他一个机会。”
谢浩然仿佛没有听见秦政的求情。他用森冷的目光注视着王昌远:“你是王麟森副市长的儿子?”
王昌远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这在燕京城里不是什么秘密。一座城市里有很多个副市长,各自管辖着不同的职权范围。王麟森同时兼着上阳区区长的职务,分管城市建设。王昌远名下的“昌麟公司”,就是从他自己和父亲姓名当中各取了一个字。
谢浩然继续发出冷笑:“这么说,你之所以选中我的青灵集团为烂尾楼那块地注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燕京就这么大,谢定东故意刁难,不准我们集团的超市开张,很快就能传得满城皆知……王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青灵集团在体制内没有背景,上面没有人罩着,就可以被你当做下蛋的母鸡,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王昌远感觉心里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挑破。这与之前在“大方山”包间里被秦政说破不同,那毕竟是多年熟识的朋友。可是现在,谢浩然虽然年纪轻轻,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强大到自己必须仰望的特殊气息,甚至碾压着自己有种想要膝盖弯曲,当场跪下的降伏感。
谢浩然平静的声音在房间任何位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也姓谢。谢伟长是我的爷爷。谢定东的父亲,是我爸爸的大哥。按照家族辈分,我是谢定东的堂弟。”
听到这里,王昌远猛然抬起头,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不禁失声叫道:“这……这是真的?”
看他到站在谢浩然身旁的秦政一脸严肃,缓缓点头。
秦政之所以在“大方山”包间里没有对他说起这件事,就是想要王昌远在谢浩然面前显露出这种震惊到极点的神情。所谓“不知者不为罪”,秦政是真心想要帮助王昌远,他觉得这大概能算是一个机会,可以略微降低一点谢浩然的愤怒之火。
“刚才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就是说王倚丹怎么怎么漂亮,你又如何喜欢……这些话,你今天到底有没有对她说过?”秦政用冷厉的目光直视对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昌远猝不及防。他原本以为秦政会说出某件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关于一个女人。王昌远骤然间高吊起来的心脏也落回了原处。他很是轻松地笑笑:“秦少爷,你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要不我改天打电话跟她约一下,让你也……”
“啪!”
清脆的耳光在包间里毫无预兆响起。王昌远个头本来就没有秦政高,这一巴掌用上了秦政所有的力气。他被打得晕头转向,直接在原地侧转了半个圈,再加上之前喝了太多的酒,王昌远彻底失去平衡,歪倒在沙发上。
秦政抓起摆在桌子上的一瓶冰镇啤酒,箭步冲上前,二话不说就把啤酒朝着王昌远头顶浇下。冰凉的液体冲刷的皮肤,浸湿了衣服,沿着后背与胸口往下流淌。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王昌远也从晕乎乎的状态清醒了不少。
他捂住明显肿胀起来的脸,很是畏惧地看着站在面前,手持啤酒瓶的秦政:“政子,你……我没惹你啊……”
秦政被他气得冷笑起来:“你是没惹我,但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是王昌远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你给我站起来。”秦政的声音充满威严。
王昌远年龄虽然比秦政大,可是对于这个家境势力远远强于自己的朋友,他一直抱着平等交往,甚至比对方身份略低的态度。
一瓶啤酒把整个上身的衣服全部浇透。秦政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对王倚丹说过之前那些挑逗的话?”
王昌远不明就里地摇摇头,疑惑地问:“政子,你认识她?”
秦政狠狠瞪了他一眼:“王倚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孙女,你说我认不认识?”
听到这句话,王昌远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这样对我?”
秦政的紧张丝毫没有消退:“认识归认识,但是她后面的那个人绝对不能招惹。昌远,你今天可是闯了大祸。你别跟我嘻嘻哈哈的,我这是在帮你。好好跟我说说你今天到青灵集团的全过程,把你和王倚丹对话的每一个字都给我重复一遍。”
王昌远的疑惑比刚才更重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把事情给说清楚啊!”
“我在救你。”秦政沉默片刻,认真地说:“但是我也不确定,这样做到底管不管用。王倚丹背后的那个人很可怕,绝对不是你能想象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