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摇晃脑袋，继续前行。

找到一片湖泊，如在沙漠见到绿洲，她狂奔了过去。她跪着岸边，俯下身子，双手掬起水来喝。

米白色的湖水，居然有花香味。她又喝了几口，让嘴唇也湿润了下。

微波荡漾的湖面，模模糊糊地映出自己凄惨似鬼的脸，头发散乱，面黄肌瘦，还有几抹血污与泥迹。

李初秋不忍再望见自己不人不鬼的模样，她艰难地站稳，朝着之前见到过浓烟的方向继续走，身体变得愈发沉重。

可是，三年前，她比现在还可怕。

一路走着，她一边回忆，想要用那些仅剩不多的美好记忆安慰自己。

女儿出生了。她吱吱呀呀地学说话。抱着她给她喂吃的。她会走路了，笨拙地走向自己，她笑得很开心。她上学了，备好了书包给她，她抱着我，好像很不情愿离开。接着画面变得断断续续，女儿越来越快长大，自己也越来越老……

李初秋除了回忆着，这一路上还看到了许多倒地不起的点心？还是玩具？她不知道。好久，太阳都快落下，她到了烧成一片焦黑的竹林，绕过了几具尸体后，她坐着石块上，望着破烂木屋背后的山洞。山洞里的路不长，都能看见另一边的光景。

当李初秋挂念女儿，不免也记起她不开心的样子。

女儿关上门。她被我逼得生气得哭了。她理直气壮地跟我讲理，说我错了。她的话越来越少。她哭得很伤心，讲话都不清楚，好像骂我，又好像骂自己。她向我道歉，她抱着我……她死了。

李初秋落泪了，眼泪是温热的，只是因为脸太凉了。

她抱着头蜷缩起来，口里不断地道歉和咒骂自己。

好久，她才平静下来，夜已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