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相比于这些可以感知来源的东西,另外一些事情更让他不安。
他好像是被什么给盯上了。总有一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若有若无,有时如偶然路过的清风,无法捕捉,有时又如直指脑门的利箭,让他汗毛高竖。即便是在夜里,睡在床上,他也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一如那晚在森林湖畔的微妙诡异。只是这种诡异如影随形围追堵截,让他避无可避。他环视天地,不断的在人群中搜索也没能找出对方的所在。
有学美术的同学给斯木和莫楚画了人像。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帅,还是因为画好,总之美少年的唯美画像一时在学校里奇货可居。斯木宿舍的钱礼从别人那里搜回来一张,献宝似的在斯木面前炫耀。画的内容是闪电之下莫楚把斯木保护在身下,斯木扭头望向天空。
竟然篡改情节。
可真是一群无聊的人。
斯木冷哼着把那张画丢在一边。钱礼拿回画,一边看一边说:“艺术创作嘛,和事实不符那也是常事。要不然怎么会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呢。况且同一地点同一时间两个人的伤重程度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一个保护了另一个,这种猜测也不算错,毕竟一个因为伤重被接回家了,一个还生龙活虎的在学校里走动。不过我们是知道的,他没有保护你。”
同宿舍的周浩凑上来,左手搭在斯木肩上抓着斯木肩头的衣服,右手把钱礼手上的画拉过来一点,歪着脖子评论个不停。
“一个长得不丑而又身负传奇的男人注定是要赢得广大女生的倾慕的。这幅画只是把这种传奇色彩加重了一些而已。不过这样看来,那小子的人缘好像比你的还要好一些啊。你看这幅画里他是英雄,而你是个受保护者。你可是我们二年级的丰碑,你要是被人踩了,那可就是我们整个二年级都被踩了。就算是要被踩,那也不能说是被小学弟踩在脚下啊。就算是要踩,那也等我们毕业了,我们和你没关系了,再踩啊。这画一出,感觉我们所有人都被小学弟给踩脚下了。”
斯木拉下肩头上的手,见那手上还沾着的牙膏残沫,顿时一头黑线。斯木把周浩一把推开,转向钱礼:“说,是不是你要他们这样画的?”
还在盯着画看得心满意足的钱礼有些脑袋短路,他的脸上保持着没来得及撤下的绚烂傻笑,像是一朵被春寒意外冻成了冰糕子而不自知的烂桃花。过了好半天钱礼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开始干巴巴的胡编瞎凑。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室友。我会做这种事情吗?不要这样看着我,让人心里发毛。我只是刚好看见有这样一张画,然后把它拿回来而已。主要是你从来都是扛把子,就没见你什么时候弱过。所以想看看你示弱的时候是什么样。”
“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是宣扬学长就是比学弟厉害的时候,你居然反着来,长他人威风,灭自家士气。没救了,没救了。”周浩一边摇头晃脑怒其不争,一边把手上残余的牙膏沫抹在钱礼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