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缓步走在前面,琳若落后一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康熙回头牵过她的手,紧了紧,道:“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温暖的掌心包住她的小手,掌心相触的地方微微有些薄茧,感觉却也愈发真实,莫名的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低头应了声“是。”
“朕记得瓜尔佳祜满是武将,你跟随你阿玛住在关外多年,想必骑射功夫也不错。”
“回皇上话,奴才并不善骑射,只因奴才自小体弱,阿玛不愿教奴才骑射之术。”
琳若较其他满族女子确实要显得娇小柔弱许多,性格又温婉,不知道的人倒真以为是汉人家的女儿。
康熙回头瞥了她一眼,未再说话。
事实上,琳若说的也不全错,这具身体确实自小体弱,她的阿玛从来不许她出外骑马,自小请了不知多少大夫都无济于事。
但因着她的额娘原是个汉人,也是自小体弱,因此瓜尔佳祜满也就以为是遗传了她额娘的体质,又因额娘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瓜尔佳祜满便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格外娇宠怜爱。
也因此,在瓜尔佳琳若十二岁以前性子十分的娇纵任性,但在十二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醒来性格却变了许多,再不复往日的娇纵,身体也一日日好了起来,另得瓜尔佳祜满甚是欣慰,直呼老天有眼。
虽然这些年身体好了许多,但瓜尔佳祜满仍是担心女儿的身体不愿让她入宫为妃,但皇家的规矩向来如此,是以进宫之前千叮万嘱让她小心行事,入不了选无碍,平平安安最是紧要,犹自不舍地送她上了马车。
如今琳若成了皇帝的妃子,想来她的那位阿玛也是日日忧心不已,苦于进了宫无法与宫外联系,也不知家里如何了。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康熙再次回头,就见跟在身后的女子低着头,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差点撞到他的身上也不自知。
康熙扶住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温柔了些许:“今年朕带你去塞外。”
琳若诧异地抬起眼,注视着康熙。
“满人家的女儿如何能不善骑射,到了塞外朕亲自带你骑马,领略一下塞外的风光。”康熙紧握着她的手,笑了笑,继续向前走。
虽不知康熙为何突然有此想法,但掌心传来的暖意还是没来由地让她心里一暖。
“多谢皇上。”
她原想着拒绝的,毕竟能被皇帝带去巡幸的必是十分受宠的妃子,琳若并不愿做这个出头鸟,但康熙既然如此说了,再拒绝便是不识好歹,琳若不愿意因此而惹怒了康熙。
“怎么?不高兴?”康熙当然看出她并无兴奋之意,若是在以往哪个妃子被他点了名随幸的,有哪个不是喜形于色?见琳若如此平静,康熙不知怎的,甚是不悦。
琳若感觉到了康熙的怒气,心里一紧,忙道:“皇上的心意奴才心领,只是奴才身份卑微,到底有些不合规矩。”
康熙气笑了:“朕说的话谁敢有意见?”
又见眼前女子忐忐忑忑的模样,到底心里的气消了些许。
宫里的事他又岂会不知?略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顾虑,她一个小小的庶妃,又素来胆小怕事,又怎斗得过宫里的那些人?遂不再提,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