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阳光明媚,一个白须老人在木凳上坐着,目光落在前面的一个铁罐上,若有所思。铁罐里熬着一些草药,老人的身后是一个用木杆为骨架,然后覆盖牛皮搭建成的帐篷。
这里坐落在一个小山坡下,离海边不远,仔细听,能够听到海浪的声音。
帐篷里,在用兽皮铺成的床铺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三天前被从水里救上来的那个人。那身怪异的衣服已经被换下来了,此时他穿着一身麻料的衣服,身上又盖了一层羊皮做成的毯子,白净的脸上长出了稀疏的胡茬。
此时他想睁开眼睛,但是感觉自己的眼皮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不只是眼皮,整个身体都是这样,就好像自己的灵魂和错位了,变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互相对视着,但谁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他拼命挣扎着,但是身体却纹丝不动,过了许久,终于手指动了一下,这一下让灵魂跟重新重合,但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疼痛从各个部位传来,好像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了一样,每次想动哪个部位,就会有一种把那个部位切除掉的感觉。
于是他又重新陷入了昏迷的边缘,昏昏沉沉中,一些微小的暖流在身体深处出现,接着开始蔓延,慢慢地全身的细胞都充满了这样的暖意,疼痛随之减弱。
双手的手指可以缓慢地做抓握动作。
终于,他艰难地张开了眼睛。
打量四周,一些木条映入眼帘,然后是一些简单的木质物件,鼻子里可以闻到淡淡的草药的气味,外边传来响声,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视线中。
老人和他对视了一眼,被吓了一跳,随后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说道:“你终于醒了!喝不喝水?肚子饿不饿?”说着走到他的身边,看看他的脸色,把把脉搏,然后疑惑地皱眉。
这样脉象,应该是心脉俱碎,全身脏器皆毁的人才会有的,而那样的人基本上都是死人。而面前这人,面色红润,眼睛清澈,分明是健康人的面色。
带着疑惑,老人拿着一只粗糙的木碗盛来了水,用手托起“天人”的头,给他喂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