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视眈眈

我们悠闲地逛着,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文化娱乐区域。这里音乐百戏,诸般杂耍,热闹非凡。那熙熙攘攘的感觉仿佛又让我回到了过去只有在节日里才有的庙会里。

这里面人头攒动,络绎不绝,看上去比卖杂货的地方还要热闹上好几倍。人群里不时出现几个穿着扎眼的红色衣裤的参观者,他们或者一簇一簇地围在表演场地的周围,或者零零散散地排起队伍穿过街道,不用细想我就料定他们肯对是“艳丽”的精诚团结派人士。不仅如此,我还不时看见二三个戴着眼镜、穿着紫色衣服的通今博古派的人士,他们旁若无人地专心看表演的做派还真是栩栩如生。我估计这两个派别十有都在这附近安营扎寨,离临危不惧派的阵营倒是不太远。

我们继续漫无目的地瞎溜达,没走出多远,前面一块空地上一个布置得花里胡哨的魔术舞台便吸引了我们的眼球,于是我们径直走了过去。

“我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看过魔术表演了。”赫蒂说道。

“我也是。喔,这舞台真漂亮!”我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舞台上花团锦簇,尤其是背景处仿佛一个百变的万花筒一样,不时变换着奇花异草,栩栩如生,看得人好像就要被这绚烂的花朵吸引进去了似的。

舞台中央歪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清纯与美艳浑然一体的姑娘,她身穿十九世纪的形似大钟形的长裙,上面还错落有致地点缀着纤细优雅的装饰花边。女孩的上衣领口线开得非常低,双肩及前胸大部分都裸露在外,但是自然披散在肩头的金棕色的卷曲的长发却跟这每一丝每一毫的裸露完美无缺地融合在了一起,真是迷人极了。她慵懒地斜坐在花堆里的秋千上,自顾自地低声哼唱着。在舞台的右边一个浓妆的小丑正在招呼着大伙观看表演,而在舞台的另一边一个矮小的小侏儒也在敲着小号锣鼓吆喝着。

这时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装扮成埃及法老的模样,盘着腿乘坐着一个有轱辘的类似板凳的架子,缓缓地出现在舞台上。定睛一看,这老头在法老的衣着外还戴着象征基督教的十字架,手上却捻着一大串代表佛教的佛珠,真是有点不伦不类!他慢悠悠地停在了舞台的右侧,从出现在舞台上到就位,他的眼睛就一直闭着,好像在打瞌睡。

这魔术舞台上夸张的装饰,还有几个人物和行头,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有几个小孩登上了舞台,他们排着队,逐个迈进挂在背景区的门帘后,不一会儿又从背景区的侧门乐滋滋地跑了出来,而且在他们的手里还多出了一袋华丽的糖果或者漂亮的玩偶什么的。一下舞台,他们便兴奋地向家人讲述自己在帘子后面看到的美景。

赫蒂着迷地看着舞台,我也悠哉乐哉地瞅着时刻变幻着灯光的舞台。突然间坐在舞台右首的老头子睁开了双眼,这本来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可是我却在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瞟向别的任何地方,而是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盯着我,这不禁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浑浊僵硬的目光就好像一只饥饿的豹子看见了久违的食物一样,令人毛骨悚然,我的后脊梁骨顿时凉了半截。

不仅如此,就连舞台上的二个跳梁小丑和那个无所事事的美女也跟上了弦似的不约而同地转向了我,这实在是出人意料!那个细高挑的小丑更是极其热情地邀请我上台,而那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和那个穿着滑稽的小侏儒却用奇特的眼神审视着我,他们的表现让我莫名地心惊胆战,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真想立刻逃之夭夭。

我瞄了瞄周围的人,他们却没有一点反常的举动,叽叽喳喳地欢声笑语充斥在我的周围。赫蒂就跟中了邪一样,和大部分人一起神经质地举着手,近乎痴迷地渴望上台。

那个高个的小丑看到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手,他只得放弃纠缠我,转向了我的旁边,就这样赫蒂被选中登上了舞台。舞台上的几个年轻人都开始忙着接待造访神秘背景区的人们,只有那个糟老头子还在不厌其烦地盯着我。我壮起胆来,强迫自己虚假地欢笑着,故意把眼睛偏向别处,不去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