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胆颤

一种不祥的感觉漫过我的心头,我缓慢地抬起了右手,向这个行为蹊跷的男人伸了过去。右手慢慢地挪动着,眼看着就要接近这个男人的身体,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难不成他已经……!我的右手不禁有一点点哆嗦。最终我的右手指终于停在了这个男人的鼻翼旁,我试探地摸了一下,鼻翼下竟然连一点点微弱的呼吸都没有,而在鼻翼下方的那如同寒冷的冰坨一般凝固的嘴角此时此刻却在大张着,仿佛正在试图吞噬我的右手,立马我觉得自己全身通体寒冷刺骨。

我慌乱地缩回了右手。这是……这是一个死人!一个鬼魅般的死人!尽管这具尸体伪装得相当逼真,但是一旦逼近了还是能够石破天惊。我吓得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杜鲁也一样,但是梵妮却像个木桩被钉死一般寸步未移。

她死死地盯着这个死相古怪的男尸,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缓缓地划落了下来,她喃喃自语道:“里克······里克······”

我扶住了梵妮,此刻她的身体就如同筛糠一般哆嗦着。接着我又扶着梵妮坐在了不远处的一张空着的座椅上。她刚坐下就整个身体扑在了我的怀里,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玉珠一般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意识总算还是回到了现实中。

“他是里克,虽然瘦得已不像人样······但是从那熟悉的五官上来看,我敢肯定他就是里克。他和我哥哥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他们总是在一起研究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小时候我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但是,五年前他却神秘失踪了。当时我哥哥和他的家人遍寻了所有他有可能出入的地方,但是却仍然没有找到他。后来他们就连死在荒郊野外无名无姓的尸首都不漏掉,但是遗憾的是依旧寻不着他的一点点踪迹。就这样搜寻持续了好几年,我哥哥也因此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总是紧锁屋门,一个人呆着。本来他非常向往通今博古派的,但是自从失去了最要好的知己后,他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再也没有什么志向了,最终他还是留在了自家的精诚团结派里。”

“五年里里克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就连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一具僵尸坐在了我的面前,而且身体消瘦得令人扼腕叹息。太不可思议了!现实的残酷真是无人能预料啊!”她擦拭着止不住的泪珠。

我轻轻地抚慰着她,听着她声泪俱下的述说,我的心里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是不好受。没想到梵妮同这个怪物般的男子竟然如此熟识,这使我不禁也同情起这个可怜的男人了。

杜鲁跑出去寻找大厦的安保人员,紧接着几个安保人员便迅速从会议厅入口跑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具有军官气质的男士,他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五官轮廓分明,剃得短短的淡蓝色头发与晒得黝黑发红的脸部搭配在一起,让人看上去总觉得有一点不协调。这个人便是执掌国际大厦安保工作的警卫大队队长威廉·休斯。

威廉·休斯来到这个久负盛名的国际大厦执掌安保大权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里,他春风得意,工作上已经很是得心应手。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里,威廉·休斯大队长都是厮守在装备着最先进的高科技监控设施的地下一层的主监控室内,操纵着他那支将近一百人的安保队伍,利用高精尖的安保设备巡逻监督着每一层的安全警务工作,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则是他从业以来一直严格恪守的响当当的座右铭。当然他的手下还有一班整天坐在地下一层的小厅里负责盯着监控器的工程技术人员,负责管理协调他与其他各楼层警卫之间保持联络的通讯中心。

今天早上,国际大厦分外宁静,就连一支造访的团队都没有。通过监控器看到外面已经大雨滂沱,估计就是想要来此参观瞻仰的旅行者们也不得不另行改天了。大厦内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安详,休斯感到很满意,他巴望着闲暇之余还能通过平板显示器瞄上一眼绿蛤蟆队的橄榄球赛事。可是就在他正喝着一杯瓜地马拉咖啡,静等着橄榄球大赛开始之际,却接到了一通电话。

内部对讲机那头的警卫急切地大声嚷嚷道:“报告:有人在五楼的大型会议厅发现一具男尸!”

这怎么可能!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半信半疑地放下了对讲机,走到了安保部门那一排排密密麻麻布满了一屋子的电脑监视设施的神经中枢,凑巧的是坐在负责五层大型会议厅监控器的那个矮胖子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而是正在仰头打着一个超级长的大哈欠。等到这小家伙有所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休斯一脚踢在了他所就坐的办公摇椅上,伴随着办公摇椅颤巍巍的游弋,这矮胖子跌跌撞撞地滑了出去,幸亏旁边的人扶了一把,他才没有趴倒在地上。

这时候的威廉·休斯根本就没有兴趣和时间数落自己的手下,此刻他紧盯着监控器,被监控器屏幕上的一个个小格子完美分割的大型会议厅出奇的宁静,一丁点的瑕疵都没有。他晃动着灵活的无线鼠标,心里企盼着这只是一场虚惊,但是事与违愿,随着鼠标一次次的摆动,监控器里的前排画面最终还是露出了原形,它歪歪扭扭地斜立在屏幕的一角,并且很是模糊不清。原来这个监控画面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使用的一准是高科技障眼法。

国际大厦里那份难得的宁静已经被无情地刺破。威廉·休斯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出了他休养生息的地盘,后面还尾随着几员小将。

“哎!世事难料呀!老汤姆算是光荣退休了,上任二十三年都没有遇到的事情,而我却在上任仅仅半年的时间就不幸遭遇到了。不知我的仕途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头?!”休斯一边急速跑着一边顾影自怜着。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位于五楼的大型会议厅。休斯一进入会议厅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示意我们不要吭声,而是缓慢地走到了我们的旁边,随即一具奇特的男尸毫无遮拦地撞入了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