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叶陪同宁采臣,进入客栈后不干涉宁采臣,又想,还是出去。
一个背着书篓的青年书生,掌柜的虽然嫌弃他身上衣衫破破烂烂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他既然开门做生意,就没有拒绝客人进店的理由,所以,他还是很殷勤地招呼道:“客官里面请,是打尖啊,还是投宿啊?”他还不等书生回话,就已经忙不及地招呼伙计道:“阿根,还不过来替客人拿行礼?”然后转过身来对那书生推销道:“我们店正好还有上房一间”
那书生被掌柜的殷勤给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打断他的话,介绍自己道:“不,不,我不是来投宿的,我叫宁采臣,是集宝斋派来收账的!”
转眼看去,只见那叫阿根的伙计一听宁采臣不是来投宿的,脸上登时就变得冰冷一片:“收账?”他冷哼了一声,直接就把宁采臣的书篓扔在了地上。“哎!”宁采臣见状,连忙跑过来扶起书篓,那掌柜的见状,虽然拉开了装钱的抽屉,口中却仍旧带着几分不情愿出声道:“我说,你们集宝斋怎么每次派来收账的人都不同啊?”宁采臣谄笑道:“上次的那个人收完了账以后,在路上就被别人给杀了,所以现在换成了我”掌柜笑道:“唉,反正你收了账在路上迟早也是要被杀的,干脆不如就便宜我算了!”当即,他摆了摆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对宁采臣道:“别收了。”
宁采臣暗道了一声:“糟糕!”不过还好他有急智,也不枉集宝斋老板提拔他来收账。宁采臣一把将账本抱在了怀里,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茶楼掌柜说道:“老板,我能不能看看你们茶楼这边的存根?”他还怕掌柜的不信,特意又加了一句:“这是集宝斋收账的新规据!”只不过这宁采臣聪明,那茶楼掌柜却更是狡猾,看见对方闪烁其词眼光飘忽不定,心里便已经是大起疑心问道:“是新规据?你先把账本拿来给我看看!”
他也不理宁采臣百般辩解,伸手就从这书生的怀里抢过了账本,宁采臣连忙用手遮挡住了掌柜的视线,焦急道:“不行,不能看啊!”但是仅仅就这么片刻的功夫,就已经足够眼尖的掌柜发现问题不对了,他呵斥道:“这是什么账啊?乌漆嘛黑,乱七八糟的,你们集宝斋就凭着这种东西收账?”宁采臣把账本抢了回来,有些无奈的说道:“账本淋湿了,可是,收不到账,我就没钱回去了”
但掌柜的显然没有同情他的意思,连忙招呼着伙计阿根将宁采臣的东西扔在地上,李叶本来想上前帮忙的,可是想到之后的事情,便又忍了下来,那是宁采臣的劫,但何尝又不是他的缘分呢?宁采臣无奈道:“老板,你就帮帮忙吧。”
这时候茶楼的掌柜倒是来了威风,他从柜台后面走出来,笑道:“小伙子,既然你的账本上没有我的账,那就是说我不欠你的钱了?你想耍赖啊,再不走的话,我就送你到衙门里去!”他说着就把宁采臣从门口给推了出去,可怜这个书生一路上跋山涉水早已是累的精疲力尽,哪里挡得掌柜的用力一推,眼见着就要摔倒,却觉后背被一股大力托住,紧接着云里雾里一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李叶扶持着,李叶准备开两间房间。
宁采臣却坚持不肯了,招来伙计阿根询问:“这位兄弟,你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不花钱的地方可以让人暂住?”“想住不花钱的地方啊?”阿根当即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嗤笑道:“那你就去城北的兰若寺吧!”
“兰若寺”此言一出,宁采臣还未反应过来,忽地一阵阴风吹过,炎热初夏仿佛瞬间转进了寒冬腊月,周围的人,也都在瞬间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