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风向与湿度对子弹的影响，我都已经教给你了。”男人递给他一排弹夹，“给你，装弹吧。”

少女接过，将黄澄澄的成排子弹压入步枪内，子弹上膛。

她打开瞄准镜的防尘盖，架起枪，瞄准四百米外人类形状的标靶，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男人放下望远镜。“脱靶了。”

少女失望的耷拉着头。

男人从少女手中接过那支老式的莫辛纳甘，架枪，开火。

她拿起望远镜，看到男人刚刚那一枪精准的命中了人形标靶。

“击中了，但不是十环。”她忿忿不平的看向男人。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教你的第二课——对一名战士、或是杀手来说，十环毫无意义。”

她再次抬起望远镜，明白了他所说的话。

他一开始瞄准的，就是心脏的位置。

男人将步枪交给少女，“芙兰，再试一次。”

少女接过枪，学着男人的样子。这一次运气不错，击中了标靶的头部。

“提醒一下，如果你以后想当一个杀手的话，最好不要射击目标的头部——尸体会没办法识别的，而你将赚不到钱。”他拿回步枪，拉动枪栓，将子弹逐发退出。他将空枪又一次递给少女，从另一边口袋内拿出新的弹夹。

“给你，演习弹。”

少女接过，压入步枪内。

“该第三课了。”男人制止了少女举枪的动作，“在这之前，我有句话要问你。尽管这是演习弹，但对那个小家伙可能是致命的，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是的。”

“你真的能……毫不在意除自己外的任何生命么？”

“……我能。”是不符合她稚嫩面容的冷淡语气。

“……那么开始吧，二号标靶。”

少女小心翼翼的调整枪口，将二号标靶纳入瞄准镜。

一只野兔，被绳子死死拴住耳朵，悬吊在空中，四条腿无助的弹动着。

一如，那个时刻的她。

“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瞄准镜内，野兔的嘴唇喃喃着这样一句话。

她明白，这是她心底的声音——如果她有心的话。

少女扣动扳机，用子弹作答复。

枪声响起，少女在那一刹那忽然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该死的演习弹。瞄准镜内的野兔身体被子弹撕裂，半截身体空荡荡的晃着。

“命中。”男人放下望远镜，抽出一支香烟点燃，“啊，好像我拿错子弹了。”

“你不是不抽烟的么？”

“忽然想抽，就早起买了一包。”男人转身，径自向汽车所在的方向走去，“除自己以外的任何生命，都比子弹更加廉价——这才是杀手安身立命的根本。如果生命比子弹昂贵，我们怎么赚钱呢？这就是第三课，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听了男人的话，少女犹豫着，再次举起枪。

瞄准了……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