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丫大枪顶脑门儿了还牛逼呢。”李然笑着骂:“我看你这次怎么抓瞎,这次别指望我们帮你。”

我站起来下床抢过胡丽手里喝剩的半瓶水拧开盖子对嘴喝,她看着我大声喊:“那是我喝过的。”我把水喝光瓶子扔垃圾桶里笑着说:“我又不嫌你脏。”她白了我一眼不说话扭头看着窗外。

李然看我不说话,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怎么了?把我当个普通的中国人,敬仰就可以了,不要围观。”我矜持地垂下眼皮说。

“你怎么睡宿觉脱相了?”他把我的被子掀起来看,像是找罪魁祸首,除了捂一宿的热气和异味什么也没有,又伸手摸了摸额头对我说:“你是不是病了?”

胡丽扭脸看我:“真的,黑眼圈真明显,要不我问你昨晚去哪了呢!”

拿过镜子照发现自己明显削瘦,眼窝深陷颧骨很高,干瘪的脸像是抽干水分灰扑扑的,看上去像是大病后禁食几天的病人毫无生气。看着镜中的自己暗暗心惊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明显不自然,李然说:“昨晚朴半仙说啥了?”

胡丽看着我惶惶傻坐在床上不说话忍不住催我:“说话呀,快急死了!”

我拿起扑克继续自己玩牌,一边摆一边看着他们说:“没什么,让我去土庙里祭祀女鬼,没同意,都什么跟什么啊,听着就腻味。”

牌摆得很顺翻得更顺一气顺到底,只要我翻牌就绝对能拖出一串,想什么来什么,一路滑下去怎么玩怎么有理,这绝非好兆头玩得我心里更乱,最后把牌一甩起来穿裤子不玩了。

胡丽看我心烦意乱想了想说:“要不我们陪你去吧,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李然点头说:“没错,还是去吧,老太婆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去一趟也没什么坏处。”

我站着不说话闷头抽烟,抽得很凶,烟头的火光滋滋乱响一气烧到手指,李然怀疑地看着我说:“你不是真害怕吧?”

“怕个球。”我猛地摔烟头火星四溅:“去就去,我特么倒要看看自己怎么死。”

他们俩很快买回了香、裱、文书和几样祭祀用的水果,我拿起苹果在衣服上蹭蹭咬了一口,胡丽看到想抢回来晚了,气得抬手捶我后背把剩下的水果扎紧收起来,只留下一堆吃不进嘴的东西。我拿出一刀粗糙的黄纸直嘬牙花子:“这玩意儿你们谁烧过?是不是边烧还得边念叨几句,你们谁会?”

他们俩都愣着摇头,李然看着我说:“要不别念叨了,写吧,我看电视上‘焚表祭天’就这么干,写点好词拿火烧总比胡说八道强,咱们那嘴不干不净的在秃噜出几句脏话,那你就更没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