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信……任何人。”耳边又传来的金属摩擦般的声音。
陆小勇觉得天旋地转,人有些恍惚。他感觉又有人拉了他一下。周围响起很多说话声,这回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咣当”自己好像又摔回到地上。
陆小勇遽然睁开双眼,自己正坐在椅子上,远处郑惠的尸体依旧完好的躺在尸屉上,中年民警在一旁正按着自己的胳膊,年轻民警抱着手站在另一侧,脸上写满了嫌弃之情。“你醒啦?”
又是门的开合声因,穿白大褂的王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手里拿了一小瓶东西对中年民警说:“你给他抹点风油精,他准保一会儿就好。”
中年民警扶着陆小勇没有动,他说:“王姐,不用了,他现在醒了,先让他缓一会儿,再办其他手续吧。”
陆小勇如大病初愈,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神情变得恍恍惚惚。我难道是晕倒了?郑惠也没有和我说过话?
王姐走到里面,准备将尸体推回到冷藏柜内。刚走了没几步,她就大叫了一声“嚯!”这边的三个人被她着一嗓子给吓了一大跳。三人以为出了什么事,都赶紧向她看去,就见王姐指着地上一滩黄水怪叫。
“这是他尿的?”王姐手指着陆小勇问中年民警。
中年民警抱怨说:“哎呦,我的王姐,你可把我给吓着了,我还以为您诈尸了呢?那是他刚才晕倒时尿的。”
王姐的反应倒是真快,中年民警刚说完,她就接上话了。“你说我诈尸,诈尸到好了,没这么麻烦呀,我跟你们说,这里跟别的地方可不一样,讲究多了,等你们走了,我还得收拾,收拾完还得消毒。好多事呢。净给我找麻烦。”
中年民警见王姐有点生气了,心想,一会儿还得求她办事呢,别闹得这么僵,得赶紧缓和缓和气氛。中年民警笑着说:“我的好王姐,您辛苦,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多担待吧,下回我来时给您带点好吃的。”
王姐也不是真和他们生气,就是嫌烦随口抱怨几句。王姐说:“行了,就你嘴贫,你们先去我办公室等吧,我先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收拾完我就过去找你们。”
中年民警做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对王姐说:“王姐,谢谢您,那我们就……”王姐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别装了,赶紧走吧。”年轻民警丢下二人首先出去了。
中年民警白了他一眼,然后弯腰去搀陆小勇。陆小勇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在原地缓了一会。面带愧疚地对中年民警说:“对不起,我能不能再看一眼我妻子。”说完,又用恳求的目光看向王姐。
王姐正不耐烦呢,本想甩两句闲话,可是一看陆小勇惨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嘴里含糊地说:“行了,你看去吧。”
中年民警扶着陆小勇走到尸屉前,郑惠的尸体好好的裹在尸袋里面。陆小勇有些诧异,难道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他不相信那是幻觉,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是。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将尸袋的拉锁拉到胸口以下的部位。尸袋敞开了,郑惠胸口处一道长长的缝合痕迹。他目光诧异的转向中年民警。
中年民警解释到:“这个缝合处是验尸后留下的。”
陆小勇又看向郑惠的尸体,他把靠近自己一侧的尸袋向外敞开露出郑惠右侧的。他的心脏立刻一沉,他眼前看到的正是刚才幻觉中的画面。冻得发青的,黑紫色的上方纹着袁飞两个字。
他默默的将尸袋还原回去,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到脸颊上。他擦掉了眼泪说:“咱们走吧”
中年警察和王姐打了个招呼,然后扶着陆小勇走出了停尸间。年轻警察正不耐烦的等在门口,见两人出来了,便懒洋洋地问:“怎么着,咱们现在去哪?”
中年警察说:“还得去办公室办手续,怎么着也得半个多小时。你要着急就先去车里等。”
年轻警察看了看走廊尽头的铁门,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跟上两人说:“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吧。我得跟您好好学学。”
三人回到办公室,中年民警说:“都找地儿坐吧,咱们等会儿。一会儿等那个王姐回来咱们办了手续就可以走了。”
年轻民警一屁股坐在长条沙发上,中年民警拍了他一下。“嘿,我说,你往里挪挪。就你一人儿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