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有了新的笑话,那头蠢骡子竟然要发奋读书,你以为他准备考大学,开始看物理化了?
不不不,这你就错了,那头蠢骡子终归还是头蠢骡子,他这么笨的人又怎么可能看的懂那么高深的学问,他就看些杂书,而且是很多很多的杂书。
一个多月时间,连他卖的房子都给推了,说是拆迁了要做路,而那头蠢骡子却还在看他的杂书。几乎每天都要看好几本,连村子里藏着的什么金瓶梅,玉蒲团啥的黄书也统统都不放过。
真正是个怪胎,一个庄稼汉,看个杂书,有个毛用!还不如去看些农业科技的书来的实在。
一个多月时间匆匆过去,我就在村民们的笑话声中平静的过着每一天。
在书中的海洋中荡漾,我却觉得无比充实。我拼命的吸取着每一点滴的给养,我想要蜕变,我想要成为人上人,我再也不想整日里都在田里抛食!
虽然我也知道这些杂书没什么太大用处,但这些却能拓宽我的思路,让我原本不开窍的脑袋变得更加灵活一些。
一个月的时间很短,但我还是觉得我已经有了些变化,但究竟是什么,我自己又不太说得好。
原本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再持续段时间,等我准备好了之后,我便会走出村子,去往镇子或者其他更大的地方生活。
但是在某一天晚上,正当我蒙着被子呼呼大睡时,田垄边突然响起一片悉悉索索的声音来。
我猛地被惊醒过来,却看到一个人影在田垄里一晃而过。
“谁?谁在那!”
“骡子哥,你别喊,人家好害羞。”
借着朦胧的月色,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女人!
锅碗瓢盆,衣服,甚至是我的枕头和被褥,我全部的家当,都被人乱七八糟的扔在屋前的空地上。
这是……遭贼了?
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竟是家里被偷了,等我慌里慌张跑到门前,却看到一把巨大的锁将我的门给反锁住时,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我的家了,这房子早就已经被我给卖了,而买家正是黄彪。
我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原本我满心想的,还是回去房子里好好的睡上一觉,但这会我才惊醒过来,原来我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几个村里的村妇结伴过来,开始在杂物堆里挑挑拣拣。见到我时,她们非但没有丝毫羞怯,为首的一个胖妇人反而大大咧咧道:“骡子,你这房子给你那媳妇卖了?哈哈哈,我就说梅香那丫头靠不住吧,怎么,她没跟你一起回来?”
“胖婶,你就别刺激骡子了,你要看他可怜,要不你把你家胖妞介绍给他?”
旁边几人都笑了起来,胖婶也不含糊,捡了个还能用的锅,得意的把锅挥了挥,嚷嚷道:“都叫什么叫,我女儿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就骡子这连房子都没了的孬货,也能配得上我女儿,呸!”
村里的女人泼辣,她们就当着我的面,拿着我的东西,还毫无芥蒂的说着嘲笑我的话。
我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也知道跟这些村妇纠缠不清,我要是敢开口顶她们一句,这些泼辣的村妇抓头发抓脸,怕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了蹲下来,捡起两条还算干净的被褥,又把剩下的半本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给捡了起来。然后就带着这么几样东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田垄里走。
身后传来几个村妇的笑骂声,各种难听话都能说得出来。对她们来说,现在的我无疑就是一个笑话。
离开她们的视线后,黑暗中,我咧着嘴,脸上反倒露出解脱般的灿烂大笑。
笑吧,你们尽情的笑话我。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安全。
当你们都认为我被骗的卖了房子,一无所有,那村长徐松林和他的儿子徐浩,也便不会再来对付我。
若不是我除了种地,什么都不会,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深深的恐惧,我也不会再回来这个落后的小山村。
但是现在我没办法,我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最后是先在村里重新低调做人,再多学点本事,慢慢的再去镇子上看看,是否有我能做得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