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气腾腾,目露凶光,完全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我这是不要命了,即便那些村民再是刁滑,这时也谁都不敢再呲毛,出头的橼子先烂,没人敢出头,所以他们的目光便又落到了村长徐松林的身上。
老狐狸徐松林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皱纹如沟壑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好一个杀全家,骡子,你这话有些过了吧。我们村委会不过是想让你承包荒山,你这又是撂挑子不干,又是威胁要杀人全家的,你这是想干嘛?这还是党的天下!容不得你在这里撒野!”
老狐狸果然最会倒打一耙,他只字不提要拆我爸妈坟头,只把我的话拿出来挑刺,这颠倒黑白的手腕也是没谁了。
重新掌握主动,徐松林拿起合同,再次递了过来:“气话就不用说了,这辈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小子想拉什么屎,尽管开口便是。”
我没去接合同,径直道:“一年一万太贵,这村里谁不知道那荒山的底细,这价要是有其他人敢租,我把头拧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徐松林微微眯起眼睛:“那你说怎么办?”
“五十年!五万块我承包那荒山五十年。”
我狮子大开口,一众村民听到这么长的年限,徐松林都还没发话,他们便当场给炸了。
“开什么玩笑,五十年?合着才一年一千块,你梦呢你!”
“我是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不想租,艹他大爷,耍我们玩呢!”
“徐村长,不能答应他,这外姓人越来越过分,我们不能惯着他!”
“对,不能惯着他!”
一众村民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我这会也不着急,气定神闲的看着一众失态的村民,等他们声音渐轻,我才缓缓开口:“一年一千块,你们爱租租,不租滚!就许你们高价租荒山,还不许我讨价还价了?嫌便宜?行啊,你们哪个有钱,也来租啊,一年一千块,你们谁家出的起,大不了我不要,承包给你们算了。”
那个让我看不懂的女人,正在里面舌灿莲花,想要鼓动他的老情人,去谋夺了她新近炮友的钱。
“他说他带了五万现金,想跟我远走高飞。他一直就暗恋我,但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柱子哥,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那个驴逼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铁柱的女人,是他一个驴逼能玩的?!艹!”铁柱愤怒的低骂了几句,随后又道:“你确定他有五万块钱,还是现金?”
“这不是我爸逼着他要租荒山吗,村子里的人都传遍了,我怎么会不知道。那荒山一毛钱都不值,他也就表面上敷衍我爸,准备明天晚上带我走来着,他还说只要我愿意走,会把这些钱都给我,他到时候会在村子的祠堂里等我。”
“徐氏祠堂?”
“是的,明晚七点,他带着现金要我跟他走。”
“艹他妈的!这驴逼还想拐我的女人!”铁柱怒道:“既然他犯贱,就别怪我弄死他!明天晚上你别管,到时候我去把他的钱给抢了,只要有这笔钱在手,到时候我们想去哪就去哪,徐家村这个破地方,我才懒得再呆下去!”
“柱子哥!”
“放心吧,燕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屋子里渐渐没了声音,这对狗男女怕是正柔情蜜意着呢。
我心中冷笑,也不想这会打草惊蛇,便悄悄的退走,等我走出去几十米外时,我才看到铁柱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徐燕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她身后的铁柱又不舍的抱着她亲了几口,这才被徐燕推着回了屋,而徐燕自己,则东张西望着,一路往家里走去。
直到徐燕离开,四周万籁俱寂,我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冷漠一笑,返身一路回了我在田埂旁的茅草屋里。
鱼儿咬钩了,剩下的,便是做戏做全套,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再多要点好处。
晚上,我躺在四处破风的茅草屋里,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被人算计时,我惶惶不可终日,每天每天都活在焦虑和害怕之中。反倒是自己开始算计别人,我心里反倒变得格外踏实。
或许我是真的更适合这种生活吧?黑暗中,我淡淡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随后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酣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