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穹霄脸色一暗,看了看鸠英明,又看了看蒋成山,叹道:“对不住了,蒋兄,他抓了仙涯。”
“什么?”
惊呼声响起,一部分人纷纷看向鸠英明,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另一部分人同时扫了鸠狂杰一眼。
这一幕有两个解释,第一个,苏穹霄浅显的道白让很多人意识到鸠狂杰指认鸠英明是确有其事,而另一个解释就是,当中有一些人觉得是鸠狂杰抓了苏穹霄的儿子之后威逼利诱他作假证。
一个人会有一个看法,近二十万弟子的想法不会全然相同。
旦就眼前的局面来看,鸠英明多半是害死鸠英雄的真凶了。
只不过鸠英明极其聪明,不等苏穹霄往下说,顿时吼了一声道:“鸠狂杰,你居然挟持了苏仙涯让苏阁主给你做证,你好歹毒。”
鸠英明这一喊,很多觉得他是真凶的人开始动摇了。
鸠狂杰听完愣了一下,旋即咬着牙道:“鸠英明,事到如今,你还在颠倒是非黑白,非要让苏穹霄将当年的事一字一句说个清楚吗?苏穹霄,你说,我爹是不是你们害死的,你是不是受了鸠英明的指使。你说啊。”
鸠狂杰失态的喊着,嗓子都喊破音了,也确实,苏穹霄的证供很重要,如果能让人相信他的话是真的,那今天这一仗鸠狂杰就可以占得一个先机了。
苏穹霄欲言又止,神态极是纠结,而他这般作派,让鸠狂杰顿时没底了。
“苏穹霄……”
“是。”苏穹霄一瞬之间仿佛苍老了许久,声音低沉道:“鸠狂杰说的没错,当年的事,确实是我干的。”
“鸠狂杰。”鸠英明一听,顿时慌了,不由得大喊。
“都听见了吧,都听见了没有,行凶者在此,鸠英明,你还有何话说。”
鸠英明眨了眨眼睛,故作愤怒的对苏穹霄道:“苏阁主,我没想到,你为了保下令公子居然和他狼狈为奸,不过我不怪你,毕竟你是为父之人。”鸠英明颠倒黑白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强,几句话的功夫,又把劣势给扳了回来,气的鸠狂杰直咬牙。
随后鸠英明目光转向鸠狂杰:“鸠狂杰,我代之如子嗣,你陷我于不义,我岂能饶你,来人,把鸠狂杰给我拿下,押至地牢,等候宫主处置。”
鸠英明说罢,明显不想让鸠狂杰继续往下闹,喝令间,冲着灵桥九阁的弟子喊道:“灵桥九阁的弟子听令,再跟鸠狂杰胡闹,本宫必以门规严惩不怠。”
这一嗓子喊下来,缥缈峰彻底乱套了,灵桥九阁的弟子是听命令行事,基本上没有机会辨别是非黑白,而他们确实忠于九阁,但事关此事,很多人都举棋不定了。
曾几何时,自在宫门人的印象还十分清晰,当时鸠英雄是自在宫第一顺位继承人,修为深不可测,有望自追天赋卓绝的老宫主,可是天河谷一行,鸠英雄魂失荒野,令整个缥缈峰甚至整个靖州都哗然色变。
从那以后,自在宫不仅少了一个承道后期的高手,更加因为此事,自在宫在无华岛和圣龙山的面前矮了一分。
百年时间并不长,有些人至今还对此事记忆犹新,但鸠狂杰所言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鸠英雄是鸠英明父子害死的,那可是亲兄弟啊,这怎么可能呢?
哗然变色的功夫,缥缈主峰乱成了一名粥,在自在宫修行了过百年并对天河谷一事一知半解的门内弟子忍不住议论纷纷了起来。
“鸠英雄是鸠英明父子害死的,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他们是亲兄弟啊,平日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鸠二公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有证据不成?”
修界虽然混乱,但有些道理还是要讲的,鸠狂杰带着灵桥九阁的人逼宫,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就很难服众。
而听到身前背后的纷纷议论声,鸠狂杰根本不用鸠狂人反驳,大声叫道:“罗耀。”
唰!
一道人影从其背后站出,正是追随他近百年的罗耀。
“遗书!”
鸠狂杰一摊手,罗耀上前,从怀里取出一封被鲜血染红的血书,大声道:“我父罗忠成,追随英雄公七百六十二载,天河一役,是鸠英明伙同望渊林主蒋成山、雷行阁主苏穹霄、虎威山主沙仙虎所杀,当日一战,英雄公浴血千里,未能逃出这贼子的魔掌,而他却护佑我父,假死骗过了鸠英明,父亲临终之前留下血书,等的就是指认鸠英明的这一天,鸠英明父子,狼子野心,其罪当诛。”
罗耀掷地有声,而这时,啸月宗的众人才知道,鸠狂杰敢明目张胆的指证鸠英明并非无的放矢。
罗耀正是天河谷一战当中跟随鸠英雄的亲随罗忠成的儿子,当年那件惨案,除了几个行凶者,也只有罗耀知道。
罗耀说完之后,缥缈峰静的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了,所有人都看着鸠狂人和随后赶来的鸠英明,眼中流露着异样且震惊的色彩。
现场沉寂了片刻,鸠狂人放声大笑:“鸠狂杰,你说你爹是我们父子杀就是我们杀的了,这小子根本不是自在宫的人,我们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你找来诬陷我的呢?”
罗耀眼泪含着眼圈大声道:“鸠狂人,有血书为证,我父字迹众阁老武王都认得,你还抵赖。”
“血书可以造假,字迹也可以造假,谁敢保证,这不是你们故意为之。”鸠狂人是咬死不认。
“王八蛋,弑兄枉上,你还胡搅蛮缠,鸠狂人,你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