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二百八十抬嫁妆,一件件的比对,委实够忙碌,还得防备旁人以次充好,辰正出的门,直至未正也不见人回来。
莫氏生怕陈蘅想不开再做出什么傻事,一直守在她。
黄鹂人如其名,真像一只黄鹂鸟,去大厨房取点心回来,叽叽喳喳地将自己听来的新鲜事说了:“夫人、女郎啊,芙女郎还真是胆儿大呢!”
莫氏未问,只静静地看着陈蘅吃果片。
橘子、苹果被侍女们剥,或切成了薄片,用一根牙签插上,吃起来极是方便。
“今晨,邱媪不是带人去搬女郎的嫁妆,用南珠串成的南珠衫被换成了寻常的珍珠衫。当日入匣、装箱笼的可是邱媪和春大娘二位,邱媪、春大娘当场就不依,可卫女郎的陪嫁阿媪居然说没动过。”
(注,阿媪即“嬷嬷”的意思。)
“大管家不依,已报官。”
大公主在五年前已出阁,得嫁鲁郡士族之首的孔家嫡长子为妇,九公主比陈蘅还年幼一岁,最是活泼爱动的时候。
“阿娘,使人去五皇子府把我的嫁妆拉回来罢!卫紫芙这般待我,小心她拿了假物……”
莫氏厉声道:“如若她敢这般做,为娘就能让她父亲丢了官身。犯下贪墨案子的官员若非你父亲一力保全,他当自己还能做官?”
夏候淳怎会如此羞辱陈蘅?
这背后的人还不是卫紫芙?
他们不念荣国府的帮衬,抢走陈蘅的未婚夫,让陈蘅出丑,损了这么大的颜面。
杀父仇,夺夫恨,此乃世间两大仇恨。
卫家能做出这种事,就得承受荣国府的怒火。
莫氏沉了一下,道:“邱媪,唤上你儿子、儿媳与可靠的仆妇去五皇子府,将嫁妆簿子带上,所有物件给我一件件地对。若你领回了假物,我定拿你治罪。五皇子的聘礼我们不要,分列出来,使人送到户部,就说是五皇子捐给慈济堂,请太后与谢皇后处置。”
夏候淳想保住这批聘礼,简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