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再吸,她必会察觉。
慕容慬不由自己的颤栗起来。
陈蘅原未睡熟,她想知道他会干什么。
“你……犯病了?”她猛地坐起,用手扶住慕容慬。
上次犯病是他来后不久,之后的日子他再未犯。
陈蘅跳下床榻,四下寻觅,一眼看到自己的绣花鞋,快奔几步,将鞋塞入他嘴里。
他颤栗得越来越快,就似秋风中无助的落叶,如一阵风来,他就会消失不见。
呜呜……
鞋子,她居然将绣花鞋嘴里,这鞋是新的还是旧的。
她是故意的吧?
时间在流逝。
“你怎么还抖?”
上回,他虽犯病,可很快就停止了进入昏睡状态。
陈蘅觉得不大对劲,怎么让他停下来?
踱度,琢磨,回忆……
灌茶水,可他嘴里含着鞋,不能灌。
屋顶上,御狗第一时间发现慕容慬犯病,见陈蘅在旁边,立时告诉了御龙。
御龙纵身闪入闺阁。
陈蘅正要出口训斥,他拉过陈蘅的手,用指甲一划,鲜血顿涌,他点住慕容慬的穴道,防止他咬到自己的舌头,而身子还在颤栗。
御龙取出绣鞋时,慕容慬的嘴依旧微张,似在吐气,又似在承受莫大的痛楚,御龙拉过陈蘅的手指,将血滴对着他的嘴。
“你……为什么不喂你自己的血?”
慕容慬犯病就得吸人血。
他的属下见他发病,不割自己的手,反而伤她手指,用她的血喂慕容慬?微弱的烛光下她的血珠漂亮得像是晶莹的红宝珠,诡异而神秘,隐约之间,她似看到自己的血液里有火光跳动。
她优雅地捧起一本书。
白鹭不解地问:“郡主,你这话……”
她们听不懂,莫春娘不懂,就连杜鹃等人也没听明白。
陈蘅道:“六皇子是二十几位参宴的郎君之一,而谋划者是德馨、宁王世子、大郡主三人,你们觉得,事先他不知道内情?”
就算真不知,她也会让世人以为,六皇子是一早就知道的。
杜鹃惊道:“郡主的意思是,六皇子也知道内情?”
今儿的话说不得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西府,当然是她故意传过去的,西府的矛盾越大,她就越痛快。
“六皇子知晓实情,以他对陈茉的疼惜,他会不告诉陈茉。”陈蘅笑了一下,“以前陈茉参加宴会,几时带过府中的庶女,她定是因为未婚有孕落胎之事恨上西府的女郎,故意要借此机会毁掉她们。她污浊,她就让别人比她还要污浊……”
莫春娘与四个侍女听到此,一个个又是讶异,又觉得许真是如此。
陈蘅继续道:“陈茉费尽心思算计西府女郎入局,陈莲跪求于她,这不是可笑吗?”
好不容易谋划得逞,怎会让自己的猎物从笼中逃脱?
陈莲的跪求确实显得幼稚又可笑。
莫春娘低声道:“若真是如此,大娘子的心思也太歹毒了。”
“她不毁掉西府女郎,如何能显出她在西府才是最特别的?”
陈蘅勾唇,“你们不信私下打听,那日陈茉肯定也想带陈莉去,定是二夫人以陈莉已订亲为由拘在家里的。”
这件事不用打听,陈蘅亦能猜到。
田氏处处想与莫氏相比,时不时就爱用规矩来约束后辈与西府下人。
白鹭道:“照郡主这么说,陈茉是想连四娘子也一并毁掉?”
“陈茉那般喜欢六殿下,她会乐意让自己的妹妹嫁过去?”
几个人没觉得什么不妥,甚至认为陈蘅所言就是实话。
陈茉是自私的,她在西府处处想与陈蘅比。
吃的,要比陈蘅还要精细;穿的,也要用最好的衣料;用的,也是最昂贵的首饰、脂粉,自来以嫡长孙女自居,以前还时不时要说教陈蘅几句。
休憩前,陈蘅吩咐燕儿:“你把陈茉故意害西府女郎的传出去,莫让人知道是从东府传的,就说是陈茉的朋友说的。”
郡主吩咐她办差,我才是郡主最信任、得力的侍女?
燕儿喜出望外,应答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