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秀芝惊呼一声:“兰书,她看到兰花就能悟出来?”
莫静之笑道:“怕是今儿她不会出来了。”
她看了看天色,不能再耽搁了,只能是她再问问。
今儿初一,寺里的事多,悟明道:“陈女施主正在赏兰……”
人家不走,他又不能赶人。
她的护卫叫朱雀的那个,长得很好看,跑到空灵大师那儿说:“阿蘅想向大师讨几株兰花。”
空灵大师道了声“好”。
惊得住持方丈以为自己听错了。
却听空灵大师又补充了一句,“他看中了哪株取哪株,莫要糟蹋了栖霞寺的兰园。”
“不会,不会!在下移植兰花时定会小心。”
住持方丈道:“让兰妹取罢,她是照顾兰园的,有她在,定会不弄坏。”
慕容慬见空灵大师应了,颠颠地去兰园移花,原来兰园是有人看守的,早前是一对母女,母亲最善种兰,后来母亲病逝,留下了一个女儿,人唤“兰妹”,据说是从北方过来的流民,母女二人举目无亲,投在了寺中。
后来,被寺中僧人发现母亲花娘会种花,就试着问“你可会侍弄兰花”,花娘答:“我最拿手就是侍候兰花”,被僧人们报到主持大师哪儿,母女二人就住在了兰园的小屋里,每日照顾、整理兰园。
她们没有月例,由寺中提供一日三餐,一年四季还能得两身新裳,多是寺中香客捐送的。
花娘是两年前没的,死后,就埋在兰园后头的林子里。
兰妹则接替花娘的差使,成了专门养植兰花的花娘。寺中见她孤单,就又收留了两个女童,充作她的师妹,跟着学侍弄兰草。
此刻,住持方丈不解地问道:“师叔,你爱兰如命,有人向你讨一株蕙兰你没应,甚至出百金求购一株,你也未应,这回……”
“女施主在感悟兰花风格,自创兰书。”
“兰书?”
“行书、梅花小簪,皆是书法中的一种,若她能创兰书成功,栖霞寺兰花将名扬天下。”
“天下将乱,这世间苍生谁也逃不过,道观逃不过,佛寺也逃不过。”
无论是佛寺还是道观,即便天下无数人崇信佛道,可还有人不信,尤其是大难来临,世间的百姓承受了苦难,愤怒之下不再相信。
“你二人身上虽有凶险重重,却有一缕安宁瑞气,贫僧想请二位在永乐县建一座佛寺,藏一批佛经入寺。”
慕容慬因母族是神木族,他信神佛,“我会与阿蘅商议,在永乐县挑一风水宝地修建佛寺。”
“贫僧只求永乐郡主的亲笔书函一封。”
慕容慬问:“可要我们出钱?”
“不必,佛门有钱。”
他一代高僧,如果说要建佛寺,自有佛门弟子帮忙筹措,于他,只是一句话、一封信的事,就算再建一座如栖霞寺这样的大寺设,亦花不了多少银子。
慕容慬凝了一下,“在下听闻,西天佛陀用黄金铺路?”
“是虔诚之心。”
诚心,这东西他有没有?似乎除了对陈蘅,他就未发现过东西的存在。
陈蘅笑道:“大师,可有笔墨?”
空灵大师起身取了笔墨,亲自将纸铺好。
陈蘅坐在案前,提笔而书,这是一封给永乐县官府的信,意思是她请空灵大师座下弟子入永乐县修建佛寺,用以教化永乐县百姓,好话不少,字正腔圆,有商量,也有期盼。
陈蘅写了信套,收件人是永乐县县令。
空灵大师看着她漂亮的字,“后山种有一片兰花、兰草,请女施主一赏。”他对着外头唤了一声:“悟明!”
“弟子在!”
“带二位施主去后山赏兰。”
“诺。”
悟明,便是刚才领他们进来的年轻僧人。
出得禅房,陈蘅对一个小僧人道:“劳烦你去前院寻广陵莫氏大房的五女郎,你告诉她,就说我在后山赏兰,稍后就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