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又一点头。
杜鹃拿出两份借据。
“还你了。”
胡春来面带感激,“下官谢郡主提点,稍后就将银子送入郡主府。”
“不必,交给唐县令、钱县丞罢。”
胡春来了结账,魏大仁不能不了。
借据落到陈蘅手里,到底是一个把柄,还是现在了结的好。
魏大仁又不舍那数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交,舍不得;不交,这就是留个把柄。
咬了咬牙,决定还是交了。
“唐县令,带上魏县令的借据,他若交还六万两银子,就将此借据归还,若是不然,就不必还了。”
借据又到了唐县令的手上。
他睨了一眼,装得跟清官似的,原来也是昏官、贪官。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明明贪了财,却要扮成一副清高样。
陈蘅让钱武暂留,叮嘱他道:“清点了银子,与张司法讨一份受害人清单,家里出了命案,死了一位老人的,送五十两抚恤银子;死了孩子的送五十两;若是死了壮丁,就送一百两;是年轻姑娘的亦送一百两。就说这是县衙给受害百姓发放的抚恤,往后的县衙,公正、廉明,定会替百姓主持公道。”
“县令、县丞,是一县的父母官,你们身正心明,才能为他们主持公道,建世外桃源,就从你与唐县令做起。
将我的话转告他,发出受害人名单的公告,请受害者家人来县衙领钱。这公文怎么写,就看你们二人的本事,要让百姓们相信,你们是好官,更要公告读起来通俗易懂,还得让百姓明了原因。”
“郡主,怕是还得剩不少银子。”
虽给了抚恤,又造成了冤案、错案,可受害人不算太多,也不过十几户人家。
“剩下的银子充入县库,你们可得把库房看好了,若是不放心,本郡主借你们一间库房使。”
(续上章)玉雕匠人连忙了三天,总算将官印给刻好了。
而上头刻的是篆体的“大晋永乐邑县尉之印”。
二人未细看,付了五两银子回县城。
陈蘅看着寻回来的小吏官印,一枚枚的瞧,看得出来,县令、县丞的官印是一块玉石所雕,而这些小吏的官印又是一块玉石所刻。
“这典狱的官印,与旁的石料不同,竟比主簿等官印更好些。”
燕儿飞奔进来,“禀郡主,前任县令、县丞寻到县尉官印了。”
“请进来!”
魏大仁捧着个古上的木盒子,额上有汗,揖手道:“禀郡主,最后一枚官印寻回来了,我们听说当年的县尉是在破庙里过夜,后遇山洪弄丢的,真……真是将山庙掘地三尺才找到的。”
燕儿捧过盒子。
陈蘅启开,这块玉石又不同,象牙白色中飘着绿花,质地细腻,倒比县令、县丞的官印之石还好,“二位真是煞费苦心,刻了枚‘大晋永乐邑县尉之印’莫非,早在三百年前,就有人知道永乐县会成为本郡主的沐食邑?”
两个人原令玉雕匠人照着刻,大致看了一眼,当时只想着交差,可没细瞧。
完了!
又被她抓住短处。
那老匠人是不是想害他们。
陈蘅道:“罢了,本郡主知道县尉之印在德治初年就丢了,那时的县尉乃是逆\党。这块玉石,是你们谁拿出来的?”
二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胡春来看着魏大仁。
原是魏大仁想用来刻私印的,为了交差,只能拿了自己的私藏刻成印章,只是这样也能被陈蘅识破。
真是天不助他!
“这玉雕匠人是……”
“双坪镇玉山村人,唤作玉二七,是玉氏第二十七代匠人。玉山村在前朝时曾出过一批玉石,质地不错,该县的官印全是玉石雕的,而其他郡县的官印有金印、亦有银印,唯有永安县的官府最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