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儿不得不说是天价。
半年到,他还找什么太平帮。
“一月内抵达,不能再少,这十两……”
太平年间,不过几文钱,现在居然是十两。
“老伯,这是帮中订的规矩,就是这么个价儿。你若嫌贵,请旁的镖局罢。”他一挥手便要走,那人忙道:“我送,我送!还劳几位帮我送两封信,我现在就付银子。”
来人一抬手,身后的家丁递过一只银袋子。
镖师收了二十两银子,看了背后的地址,揖手道:“两封信,一封广陵城,西沈六房文原,另一封是广陵城城西文记粮铺。”
来人道:“这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儿子,这一路不太平,内人已许久不曾见过他们,现下内人生病很是挂念,想见见他们,见不着人,见到信也是好的。”
这是颖川城文记粮铺的掌柜,家里就是开粮铺生意的,女儿嫁给西沈六房庶子为妻,长子在广陵城开了一家粮铺,已经有五六年未曾通书信。,文掌柜妻子一病,越发想念两外远在江南的儿女。
镖师道:“你静候佳音罢,最多两月就会有回信。”
吆喝声中,一行人再次出发。
到了太平帮在山下建的客栈,守大郎主要下车添银子。
那镖师却道:“你们的镖资郡主早就付过,只瞧人太多,在下才故意那么吆喝,还请守大郎主、守大夫人见谅。”
二人感激地看着走在前头的马车,继续赶路。
半月后过了洛阳地界。
这几月,太平帮顺遂收服洛阳到都城这一带的山贼,也属太平帮的地盘。
镖师走镖,每到一处紧要地势就会照矩吆喝几声,也示是自己人,不要闹了误会。
出颖川,镖师换成了洛阳镖师,再出洛阳又换成了都城的镖师。
自己境内镖师,大家都相熟,这也是为了避免误伤。
刚到城门,陈宝就令自家的管事、儿子前来城门处接人。
陈守有些为难。
陈蘅挑起车帘:“守族伯且回家要紧,就此别过,我亦得回家。”
她微微点头。
让人继续驶着马车往荣国府行去。
人还未到,莫氏领着谢氏就在二门处张望。
女儿出门一趟,就是大半年,真真望眼欲穿。
谢氏的女儿都抱在怀里,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珠正滴溜溜地转着。
陈阔在地上跳着逗妹妹玩儿,“妹妹,看我,我手里有小鼓,你要不,要不?”他伸出小手,想给她,却又不给,逗得陈关嘴里哼哼两声,最后只看不伸手,任着陈阔喊。
莫氏急道:“不是说今儿回来,怎还不见人?”
“夫人莫急,就快了。”
门外的石板路上传来马车的声音,莫氏伸长脖子,马车在大门前停下,车上跳下杜鹃,之后是一个湖色长裙的少女。
“这不是朱雀?”
谢氏心下想笑,小姑子倒真有本事,没带回俏郎君,反倒带回一个美女郎。
啧啧,早前的朱雀就是难得一见美人,而这一位,也是同样的绝色,一如桃李之娇妍,一似寒梅之孤傲,各有不同。
朱雀是孤傲之美,而这位由是冷若冰霜,貌似桃李,虽然蒙着面纱,可这绝\色之姿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莫松家的从后头的马车下来,快唤几个人,把郡主的箱子搬下来。
陈蘅问道:“王镖师,吃盏茶再走罢?”
“郡主,不了,京城铺子上又接了生意,要护送货到洛阳去,告辞!”
王镖师一抬手,几个镖师麻利地将一辆马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没错,陈蘅坐的、莫松家坐的,都是太平帮的马车。
太平帮的马车染蓝漆,绘银白色帆船,有一路顺风的吉兆。上头更写有“太平帮”三个字,又有马车的编号,甲一号、乙一号,据说还有丙字排号,丙字马车只运货,都是敞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