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问道:“王烟……如何了?”
王烟与舅家表兄私奔,这里头虽有陈茉的算计利用,但她到底与陈葳订过亲,也曾与陈蘅有过交集。
莫氏道:“她嫁的婆家是长孙氏,许是连她与孩子也没入宫闱为奴为婢。宫中奴婢,总好过落到外头。”
陈葳娶了袁东珠,莫氏还是怨过王烟的,觉得王烟不成体统,养在深闺的女郎与人私奔,且在大婚之前做出这种事,这分明是打陈葳与陈家的脸面。
但要说,她有多恨王烟,多盼王烟倒霉,这种事,莫氏却是做不出来的。
王烟一个女流之辈,恐怕这日子亦不好过。
早前的王氏覆灭,王烟的胞妹王灿被贬为宫婢,但凡宫婢入宫得不到贵人提携,只能干粗活、脏活,日子可想而知。
这入得宫门,就没有能够出来的。
尤其是宫奴宫婢,就算打杀了,丢了性命,也无人过问。
“太子妃写信回莫家,奉劝你外祖母与大舅分支。”
前世,莫静之未做太子妃,登上太子妃宝座的是陈蘅,可没有这些事。
七皇子早逝,今世却平安活到至今,许多事已然和前世不同。
“你大舅一脉乃大房长子,分得三成家业,在晋陵建立分支;你三舅一脉来永乐县,另建一支;你四舅前往金陵,再建一支;你二表兄、六表兄留守广陵,执掌广陵莫氏大房。”
这样的决定,显然出乎陈蘅的预料。
莫二郎、莫六郎,这可都是莫静之的两位兄长,广陵的家业最丰,底蕴最足,莫静之到底存了私心,把最丰最富之地给了自家的兄长。
要说莫静之没私心,陈蘅可不信。
陈蘅问:“这是太子妃的意思?”
莫氏道:“太子妃写回家中的书信就是这么说的,你二房的两位表兄再得三成家业,你三舅、四舅各得了二成。”
这样分,但凡明眼人都觉得不公。
(续上章)碧桃禀道:“郡主,老夫人请你去瑞华堂。”
陈蘅到时,谢氏已在。
谢氏的身边多了一个八九岁的童子,衣着锦缎,举止优雅,儒雅温润之气十足,玉笄高挽,全无寻常孩子顽皮、淘气。
又有一个仆妇,生得白白胖胖,惹人欢喜,就如同一个大白馒头。
童子揖手一拜,“谢泠拜见郡主!”
陈蘅错愕道:“这是……谢世兄家的阿泠,几年没见,长这么大了?”
谢泠笑得羞涩,“听说阔表弟前年启蒙上了学堂,功课是一等一的好,书法工整,祖父常说,端看阔表弟的字,就是个会读书的,颇多夸赞。父亲让我来永乐邑读书!说这里静寂,最合读书。”
来永乐邑读书,这定是说辞。
永乐邑官衙旁边有学堂,女学堂收的是六至九岁的女童,男学堂则收六至十五岁的男童与少年,根据就读年限不同,分为一年级、二年级,一直到九年级,现在的陈阔便在二年级就读。
年级一词,源于穿越千年的冯娥,学堂的规制也采用冯娥的建议。
谢皇后膝下无子,处处受制于皇贵妃,谢昭仪所育的皇子又太过年幼,根本无法与七皇子相比。
七皇子得莫氏支持,现在如日中天,尤其在莫静之产下皇太孙后,已然是稳坐太子位。
刘贵妃虽还是贵妃,却早已是昨日黄花,自德妃晋封皇贵妃,她一年能得见晋德帝的次数,一只巴掌数不完。
谢氏担心有朝一日,会落到与都城王氏一样的下场,将嫡长孙谢泠送至其姑母处,以求学为名,实为保住一条血脉,也有保存一份根基之意。
莫氏笑道:“阿雪,带泠公子安顿。”
谢氏起身告辞。
正要出来,却见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男童追逐、欢呼着大叫:“祖母,兔……兔兔,大伯抓兔兔,我要兔兔……”
却是陈葳的一对孪生儿子今儿瞧见陈蕴弄回来送给长女关关的小白兔,心下欢喜,亦想要,偏陈蕴道:“这是女郎之物,男子养玩必玩物丧志。”
兄弟二人的乳母只得打消给小主子弄兔子的心思。
兄弟俩一瞧得不了,回来找莫氏讨兔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