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灼带着冯娥长身行礼,“禀世伯母,今日登门,是有求于伯母,我与阿娥的长辈都不在,想亲世伯母为我们二人主持婚礼。”
陈蘅勾唇笑道:“母亲,我与阿娥情同姐妹,王世兄与长兄二兄自小也情如兄弟,不如你收了王世兄做义子。”
若莫氏为义母,更能名正言顺地为王灼主持婚礼。
他是姓王的,若有这个因头在内,也是陈蕴兄弟的一个助手。
莫氏忙道:“阿蘅这话不错,王灼,你可愿意认我为义母?”
王灼连连揖手,“义母在上,请受灼一拜。”
一时间,笑声朗朗。
莫老夫人笑出声来。
莫四夫人道:“姑母,这王家可没了,要是都城知道你收了王灼为义子……”
陈蘅不屑地道:“都城的人知道了,还能到我永乐邑夺人不成,朝廷有这本事,岂不早将各地贼祸平了。”
莫老夫人瞪了眼四夫人,会不会说话,原是好事,提这作甚?
朝廷要有定贼的本事,天下也不会乱成一锅粥。
现在西北、都城、洛阳一带大旱,听说上个月江南闹了涝灾,淹没了不少村镇,盼雨的天干,盼太阳的偏遇大涝。
有广陵族人写来书信,想来永乐邑定居,被太上夫人厉声道:“以前想留在那边享富贵,而今江南闹了灾,又想来永乐邑。不予回信,亦不得同意,对于摇摆不定之人,不得再管。我们登船之时,就说好各家自作主张,一旦选定,不得再予返悔。”
老太公仙逝后,与大房最亲近的三房不如从前。
他们分支离开,三房的人就去了南方福州,说要在那边建支。
三房离开时带走了二十多户族人,相随之人不比晋陵莫东带走的人少。
对皇族的人,莫氏与陈府很失望。
若没有皇家的纵容,莫静之凭甚占夺了莫家最好的家业去。
现在的莫静之野心越来越大,上个月又写信来,说荣国府闲置,说要将荣国府借给皇贵妃的娘家父兄。
说是借,不如说是强夺。
桃花村的百姓发现,近来的王三郎脸上总有笑意。
百姓们同情王三郎没了家人,邻里之间没少帮衬,有几个妇人还帮忙打理过他家的菜园子。
王灼的菜园里有不少的菜蔬,吃不完时,就让侍从摘了赠送邻里。
冯主簿与王三郎是一对,甚至有村民打趣:“王三郎,你几时娶冯娘子过门?”
“这可是我们村里的大事,一定要大办喜宴。”
“说不得在城里办,冯娘子嫁妆丰厚呢。”
王灼忙揖手与邻里打招呼:“我们的喜事要在村里办。”
村里办喜事?届时,全村人都可以来吃喜酒。
王灼的回答显然是已经接受了冯娥。
冯娥低声道:“你几时决定的?”
“不是这会儿与你商量?”
冯娥连声“你……”了两下。
王灼道:“我无长辈,唯陈世伯母与我们父母交情匪浅,我们既要说定,少不得要禀她一声。”
他再无长辈亲人,陈家的莫氏便被他视为长辈,陈家也成了他的世交亲戚。
他怨过陈家将陈蘅许给他人,可是早前,陈家原就没将陈蘅许给他,不过是做出他们认为对的选择,他的怨怪显得毫无道理。
如今,因为冯娥,他走出了求而不得的感情。
他对陈蘅,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爱情罢了。
他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他的肩上担负着繁衍王氏血脉的重任,他不能逃避。
既然终究要成亲,娶一个自己熟悉又不厌恶的人,且冯娥现下已经让他心动,冯娥虽商女,虽是清河公主的女儿,可她到底与清河、与冯商贾都是不同的。
陈蘅与慕容慬订了亲,少有出门。
慕容慬的八弟在永乐邑留了下来,说要见识见识这里的风土人情,实则是在太平帮里帮忙,一来是查账目,二是与太平帮的帮主、长老们谈下一步如何走?
陈蘅再见到冯娥时,冯娥带着王灼,她大方地牵着王灼的手,瞧得陈蘅与陈蕴颇是意外。
陈薇更是连连叫嚷:“王世兄和冯县主好了?这是几时的事,他们成亲了,你看冯县主拉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