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高帝不为所动。
比他们还尊贵,他是人间的帝王,他们是北燕的皇族,当是尊贵的,更是高高在上。
国师道:“火族灵女若沦为姬妾,医族的族长与长老们必不会答应,一旦此事传出,南疆巫族也将会闻风而动。
想世子那边不是传来消息,说西魏、南晋皇宫都有巫族人出没,要说对付巫术,陛下,臣不会,对付蛊术更是乏力。普天之下,能压制巫族的唯有火族灵女……”
古族是拥有神圣血脉之人,三族中之中,尤以火族灵女为尊,在若干年前,就是医族的圣女见到灵女,也要跪下恭迎。
而巫女是三古族排于末尾的,在灵女、圣女面前更得俯身跪拜,尤其是灵女,相传她握有克制圣女、巫女的神通。
燕高帝眸光移向慕容慬,“你若是朕的儿子?就别让朕失望,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你还能治理大燕的万里江山。”
定王轻声道:“这事不怪博陵王,要怪,就怪其间挑唆之人。”
慕容慬揖手道:“禀父皇,她若不甘下嫁,儿子不会强迫她,还请父皇应允放她回南国。”
凰女境里,陈蘅坐在瀑布前,手里捧着一大盘的凤果,粒粒无子,味道甘甜,听着外头的对话声。
他要放她回南国,他到底还是心软的。
燕高帝怒喝:“你……心慈手软,能成何大事?”
“难道父皇希望我与我大皇兄一样?”
慕容忻嗜杀成性,手段狠辣。
燕高帝轻哼一声,“朕老了,北燕早晚会要交给你们这些后辈。”
定王道:“阿慬,陛下为谁?还不是为你,这些年步步为你谋划,他的一片苦心……”
“若非父皇,我怎会被人追杀逼离北国,又怎会被逼得扮成女人?”
陈蘅误会他,他一片真心,却因燕高帝的算计,以为他待她只有利用,没有真情。
“混账,你这是怪朕?”
慕容慬不答,显然是着恼了。
定王忙道:“陛下莫恼,他说的就是孩子话。继后禁足深宫,不如……就降为妃位。”
燕高帝有些意外,“你要朕废后?”
“不是废,而是降位,她心胸狭隘,为一己之私,就能算计嫡长皇子,不得不罚。至于萧氏那边,臣去说。”
没有算计,没有阴谋,只是简简单单的夫妻,就像世间那万千平凡却幸福的夫妻。
慕容慬缠着她允诺:“来世再遇,必不忘今生之约。”
她一次不说,他就缠着她不放,非让她许诺不可。
她一宿不语,他就继续要她在第二夜答应。
烦了,这种缠人的他,真的让她厌烦。
他道:“生生世世,我愿与你再结为夫妻!”
“不愿生生世世,就了你心愿在来世再遇一次……”
遇上了,是结为夫妻,还是错身而过,且看各人的缘分。
他上阴阳逆转台上,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在凰女境相拥时说的话。
他许诺:“来生再遇,必恩爱两不疑。”
他不会疑她,她却无法再相信他。
那些算计与痛苦,已经让她的心千疮百孔。
博陵王府。
慕容慬看着案上的凤佩,这是父母的订情信物,却也是害得她昏迷的元凶。
难怪她会昏睡,这里头闪出的银光伤了她。
国师为什么还不来?
几位御医都查不出原由。
陈蘅想要离开,他可以放手,即便欢喜她,也比看她躺在这里不言语的强。
御狗立在一侧,不敢出一口大气。
“禀殿下,国师到了!”
慕容慬快速迎了过去,“师父,你快瞧瞧阿蘅,凤佩落地,里头闪出一道银光,她就昏过去了,你快看看她……”
国师伸手之时,榻上的凭空消失。
她不见了,就像今晚在宫中,陈蘅也是这样消失,没有任何迹象。
御狗四下寻找,“这是什么武功,怎会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