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仰仗的就是冯娥这个大靠山。
但陈蘅不同,她无论在朝堂、在江湖地位极高。
可以说,江湖人很追捧她,毕竟她的另一个身份是帝月盟圣女,也算是江湖女子,抬她,就是无形地抬高江湖人。
陈蘅道:“元芸姑姑,着人拾掇,稍后回王府。”
“诺。”
元芸一抬手,只做了几个手势,大殿上的医族女弟子只有两人服侍,其余人整齐地退出,有条不紊地忙碌开来。
王、崔二女还未见到陈蘅,一个被冯娥派来的管事仆妇接走,另一个也有崔氏族人来接人。
陈蘅传话给崔氏,崔氏正愁不知如何亲近博陵王府,近来朝堂上重臣、权臣们争得脸红脖子粗,为立博陵王为储还是为立辽阳王为储各不相让。
燕高帝似料举棋不定。
陈蘅却知道,燕高帝早就有主意,他的举棋不定,只是做给世人看的,或者说,是让人误以为,在他心里,辽阳王、博陵王一样看重。
冯娥、张萍随陈蘅浩浩荡荡地回燕京。
博陵王府的大小管事、下人早已聚在王府大门内外恭候。
丽君怀抱着银貂,没有瑞兽的存在,银貂就是陈蘅身边最得宠的灵兽,一双漂亮的蓝眸看着四下,很是乖巧、温顺。
“恭迎王妃回府!”
陈蘅下了车辇,扫了眼众人,道:“都散了罢!”
“诺。”
大小管事跟着韩姬而去,他们是要向韩姬禀报事务。
韩姬是博陵王府的大管事,大小事务都由她拿主,她拿不了的,方向陈蘅禀报,请陈蘅示下。
蓝衣、红衣各捧了一盆色如翡翠,叶片细长的兰草,两个人当成宝贝一般。
冯娥道:“她们捧的是什么花?”
陈蘅答道:“是我新近得来的幽月兰花。”
冯娥想到这事,若真是如此,思南入南晋就是女谍者的身份。
“袁家人的死,是……是……”
她想问,是不是北燕谍者所为。
毕竟除掉了袁家宝兄弟三人,神策军无帅,夺权之人是莫六郎,而同时北燕也受益,北燕是听说袁氏兄弟身亡,这才发兵攻南。
如果定王父子步步为营,算计了袁家,是不是也同样算计了王家。
如果王家也是定王府算计了,她与王灼是夫妻,往后还如何相处?
陈蘅不紧不慢地道:“袁家之难,是南晋大统帝所为。一个人要杀另一个人,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却跟着喊了句‘该杀!该死!’另一个人便死了,你说是杀人者是凶手,还是喊该杀的人是凶手?”
定王府扮演着鼓动的角色。
天圣女这比喻很体切,可是听起来却有些难听。
他知道博陵王说话毒舌,几时连他的妻子也像了他几分。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是才女的永乐,竟是被博陵王给带坏了。
冯娥依旧担心定王府是害死王氏嫡长房的元凶。
陈蘅看出她的心思,“瑯琊王氏的事与定王府无干,亦与北燕无干,是被三皇子牵累,背后布局的是德妃母子。”
冯娥、张萍都是聪明人,陈蘅这样一说,她们自是明白,这是替定王府开脱。
但定王府同样是杀人者身后喊“该杀该死”的那个人,虽不是帮凶,却做了推手,让一切往他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陈蘅说得轻浅。
冯娥心头惊涛拍岸,慕容思怂恿人害了陈葳,会不会用同样的法子算计人害了王灼父兄家人。
张萍问道:“思南在陈二郎主的事上,她……”
“她控制了一个关键的人,让这人说服莫静之对葳二郎主下手。莫静之虽然可恨,但慕容思也同样狠毒。她为何如此恨我,也至要对他们夫妇下手。
近来,慕容思利用云容,鼓动朝廷官员弹劾我,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她算计葳二郎主的事,我希望莫愁转告定王,这次我是看在定王府与你的面子上,没有公然反击,但定王府得给我一个交代。”
冯娥的眼睑垂了一下,“稍后莫愁回府,就与父王说,父王定会给天圣女一个交代。”
陈蘅笑道:“把话带到,接下来燕京的局面会有所改变,朝堂也会有争斗。定王对自己子孙一脉留有家训,慬郎与我都是尊重的,但是对于破坏大局之人,希望定王也得拿出一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