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帝月盟……
陈蘅是帝月盟的圣女,她可是曾令慕容想、太平帮、水帮弟子救过莫四舅的妻儿,也曾令人救过袁家人,还曾令两帮弟子成功将莫三舅一家护送入永乐邑。
他赠了她一枚象征圣女亲临的“月使令”,她手里更握有一枚圣女印鉴,有这个信物,整个帝月盟就没有不听的。
尤其是她是天圣女,是医族人人敬奉的女子,江湖中人得过医族恩惠的,更是言听计从。
偌大的燕京,除了帝月盟,还没有谁的本事能大到助辽阳王夫妇与云阳夫妇逃出北燕。
太子妃可真是他的好妻子,竟把他的敌放走。
她到底在干什么?
也许不是她干的?
又或许只是他的猜测。
可是他怎么想着这件事很像是帝月盟的手笔。
寝殿,陈蘅正在沐浴。
他步入珠帘时,陈蘅已着中衫躺在榻上。
他迈着标准的八字步,一手负后,带着探究地凝视着陈蘅,“云阳府逃离北燕的速度极快,不过五日,就没了踪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上次是慕容忻,这次是云阳一家三口。
纳兰流风不愿背离北燕,竟被云阳绑了关到地下秘室,秘室里留下有吃食,直到数日后才被纳兰流风挣脱了绳勃,寻到机关逃出来。
纳兰流风一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定王府禀报云阳背逃之事。
陈蘅定定地望着他,不说一个字。
慕容慬道:“到了现下,你还是无法信任我?”
“不是不能信任,是我必须防备。”陈蘅吐了口气,“我以前告诉你,说慕容忻不能留,早晚必生异端,你信吗?”
他将信将疑。
慕容忻就算再恶毒,到底是他的同父异母兄长。
手足兄弟,不能太狠,他信她,却不能对付慕容忻。
陈蘅道:“既然你不信,我就让事实说话。”她不紧不慢地抓住一枚果子,一口咬下,“辽阳王的事,在云阳寻到一位替身时,我便已经猜到了。”
“会不会连累整个纳兰府?”
“你父亲什么都听我的,只你弟弟自小不如你乖巧听话,恐怕他……”
云容咬了咬唇,“他一个小孩子,要么跟我走,就算留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一旦辽阳王在南国站稳脚跟,成为一方霸主,足能一步步与慕容慬抗衡。待我与你父亲襄助他一统天下,那时,你父亲封亲王、郡王不在话下。”
从龙之功,自来都是封王封爵。
纳兰弄月心下暗自权衡利弊。
“娘亲要投辽阳王,可知如何与他碰头?”
“去洛阳即可。”
从燕京到洛阳这一路可不短,燕京境内还好,没有贼匪,就算偶有几个,也被帝月盟的人收到门下,成了绿林好汉。
因帝月盟凤歌的缘故,不少江湖中人在太子门下谋到差事,有的人从军做了武官,有智谋之人更是做了太子的幕僚。
前些日子,几个获罪的慕容忻心腹官员被免官之后,这些人就进了各部院任职,虽说不是直接掌事,但能入仕为官就是一个机会。
纳兰弄月点了点头。
她不甘被神龟的预测言中。
她必须离开。
太子宫,太子妃寝殿。
因韩姬怀孕,近来行云将帝月山庄的要务交给了飞虎,他常来太子宫禀事。
陈蘅吃着羹汤,不紧不慢地放下,“纳兰弄月出宫了?”
行云揖手道:“一切,都如太子妃的布局,御膳房的管事大监果然收了她的一万两银子,同意带扮成内侍的纳兰弄月出宫。”
帝月山庄消息楼照着陈蘅的意思布局,一步步诱惑纳兰弄月逃出深宫。
而现在,宫里还没有半点消息。
“云阳长公主已经说服驸马,要学辽阳王府秘密离京,前去投奔辽阳王。一些早前辽阳王的臣子近来也陆续离京去南国。”
庞家一族被贬、被流放,让他们看到了燕高帝的果决。
他们再留下,定没有前程,与其留下无路可退,不如去南国继续追随,至少于辽阳王,他们是嫡系,是心腹,许还能拼出一个大好的前程。
行云道:“此事需要告诉太子殿下否?”
“先暂缓禀报,天眼阁的耳目未发现的事,帝月山庄却知道了,这让他们如何想?待他们发现之后,再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