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慬道:“你是那个例外。”
前世的陈蘅就一直是稀里糊涂的。
“那她会不会也是例外……”
慕容慬肯定地道:“不会!”她凝了一下,“尹雨裳从一个服役的宫娥摇身一变成为文藻候的未婚妻,她现在只哭不说,不是不确定而是害怕。
她不敢欺瞒,也不敢说实话,只能哭。
若真有清白,为什么不接受稳婆验身?
稳婆一验,必会露了真相。”
所以,他认为尹雨裳的清白没了。
定王府能相中尹雨裳,这是看重。
但再看重,定王妃也不会给自己的嫡幼子娶一个失了清白女子为妇。
陈蘅心情有些沉重,“定王府把卫森严,尹雨裳是如何被劫持的?”
“百密一疏!”他沉声道:“在燕京,嫉妒尹雨裳好运的人可不少。”
慕容忌相貌英俊,才华横溢,倾慕的贵女不在少数,若是有人联合西域人算计尹雨裳亦不是不可能。
元芸去了一个多时辰后回到了太子宫。
慕容慬问道:“如何了?”
元芸道:“清白已失。”
她用药丸唤醒神龟,神龟吃了药丸后,精神不错,当即给尹雨裳检测,在她的身体有三种不同的丝缕之气,这是三个男子留在她身上的气息。
尹雨裳只哭不说,几乎哭得要昏厥过去。
定王妃见罢之后,只说了一句:“你与我儿阿忌的婚约就此作罢,待你家人到了,就将你领回尹家。”
定王轻叹一声,“送给尹家的宅子我们不会收回,就当成定王府给我的嫁妆。”
元芸道:“一处三进的宅子,怕是连一枚药丸都买不来。”
次日,陈蘅就听人说,尹雨裳被劫,名节有损,文藻候慕容忌与兵部侍郎闵贵女订亲,婚期未改,两家人皆大欢喜,正在积极忙碌婚礼之事。
尹家人已抵达燕京,尹雨裳亦被定王府送回了尹宅。
夜里,慕容慬问她:“广平王妃是潘氏么?”
“前世是她,今生还是她。前世时,广平王爱慕她的才华、温柔,更喜她知晓民间疾苦,对她一见倾心,你看重广平王,亲自求了陛下赐婚。”
慕容慬问道:“皇伯父、皇伯母这是怎了?”
定王妃道:“尹氏找到了。”
“这是好事。”
定王妃轻叹一声,“失踪了这么些日子,谁知道还是不是清白身子,是被几个西域人劫走的。王爷为了带回她,与西域人在京西县客栈大打出手,阿忌负了伤……”
陈蘅不说话。
两个西域人,不会是火云国的人。
北燕出现的西域人不多,偶尔有,都是珠宝商人。
定王不说话。
定王妃道:“神龟神通广大,本想请神龟给她检测,若身子清白,我们定王府依旧娶她为正妻,可世间怎会有如此糊涂的小娘子。我们将她救回来,她除了哭,什么都不说。
这是被欺负了,还是没被欺负?
我原说要请稳婆婆查验,她却死活不肯。
阿忌也拦着,说请神龟检测。
可神龟现在御花园的神龟湖凉亭睡熟了,任谁去唤都不理人,半晌不见动一下。”
慕容慬道:“几个西域人,是何人?”
定王妃面有难色。
陈蘅道:“皇伯母但说无妨。”
“领首的是火云国大王子身边的随从侍卫,还有几个火云国的商人。”
慕容慬微微一凝,他到底亏欠了云曦,“见到大王子了?”
定王道:“抓住三个火云国商人,但大王子身边的侍卫武功太高,被逃脱了。严刑逼问,三个商人都说,云曦大王子提前数日回西域了。”
“这是推脱之词,就凭这几个人,如何敢劫持阿忌的未婚妻,在定王府头上动土,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蘅不语。
云曦提前回西域,恢复记忆前的他,不会去算计一个弱女子,在他的骨子里,他觉得即便贵为灵女,也是柔弱的。
但失去前世记忆的他,会伤害一个女子么?
只片刻,她便觉得不会。
有一种人,灵魂里的东西不会改变。
就如慕容慬,骨子里的骄傲永不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