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蘅心中一软,“这一次,娘亲定不会再让你落下耳疾,定让你好好儿的。”
这么漂亮而可爱的孩子,却落下了残疾,只是一想,就觉得让人心疼。
慕容昊道:“我去帮娘亲寻石子、碎木块。”
陈蘅蹲在原地,这里是幻阵,既然是幻阵,就会有生门,只是四下都一样,到底哪里才是生门。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昊回来时,抱了两个盒子,“娘亲,有小棍子。”
“这不是小棍子,这是算筹,是布阵用的。”
陈蘅接过,幻阵之内有算筹,是不是忆东也给被困者留下了机会,只要对方能破阵,就能离开这里。
外头,阵中的陈蘅又被云曦割了一刀,鲜血总是流不久就会愈合。
她的血落到阵中的灵珠上,灵珠会将血送到悬棺内的忆东灵女处。
元芸咬牙切齿地道:“他疯了!”
“何止是疯了,一个已经死了九百年的人,他却想让她复活。”
云曦仰头看着空中,这一天,他等得太久太久。
用不了多久,他的妻子阿囡就要回来了。
元诚着急地望向白染处。
悟缘大师还在默默地诵经。
着急也没用,他被云曦给骗了,对方利用了他的欣赏、善良。
时间,在点点流逝。
陈蘅还在幻境里用算筹推衍计算生门。
慕容昊乖巧地陪在一边,眼里难掩忧色,却从不催促。
陈蘅吐了口气,“昊儿,好了,我终于算出生门了,来,牵着娘亲的手,照娘亲的话领路,我们出去。”
她诵着口诀,让慕容昊用鼻子闻嗅。
终于眼前一亮,不再是黑暗,而是一束光亮,在光亮的中央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待她缓缓回眸,慕容昊惊呼一声:“娘亲,又有一个娘亲。”
陈蘅道:“她是忆东,是我的先祖。”
忆东灵女粲然一笑,“你来了?”
“是,我来了,你不是我的前世,为什么我会看到你的灵魂。”
“九百年前,我布下咒阵后就咽气了。云曦为了留住我,夺得养魂珠放在我口中滋养我的灵魂,又用召魂术锁住了我一缕魂魄在肉身。从小到大,你是不是有时候会犯迷糊?有些人、有些事会记不住?”
陈蘅蓦地忆起前世的自己就记不住慕容慬。
“我记不住男人。”
忆东道:“尤其是你已心动的男人。”
心动的男人,是指慕容慬。
她前世不仅是因身中迷糊蛊,而是因为少了一缕魂魄,而这魂魄少她记不住自己心动的男人。
这才是她犯迷糊的原因。
“九百年的滋养,我的忆魄越来越强大,可除了记忆,我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痛楚,无论旁人如何痛苦,我也感觉不到。
而你,九百年失了忆魄,通过数世轮回,竟自己养出了一缕忆魄。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原是一体的,这九百年,我就像个行尸走肉,虽是一魄,却无灵魂,你与我二合为一罢!”
两缕忆魄相融后,她将会拥有比寻常人更强大的记忆力,亦就是有人说的过目不忘。
“忆东!你不想念云曦吗?”
“往事已了,当年我嫁他,原就是以身赏忠。”
听地以身报\恩的,却第一次听说,为了赏赐属下的忠心,将自己的身体送人。
“也是为了让灵女一脉得已繁衍,我是数世灵女,没有灵女的繁衍,我就不会轮回,我也是为了自己。”
忆东闭上了眼睛,“融合我的记忆,你就能拥有更强大的修为。”
她就是面前的女子,面前的女子就是她。
她的存在,就是一份记忆罢了。
她不想再这样等待。
陈蘅走近忆东,当两个影子成为一个。
外头,云曦正激动地看着悬棺上的人,这三日,他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放陈蘅的血,如果还不够,他准备放陈蘅的心头血。
到关键时候了……
云曦垂眸,走近陈蘅,握紧了手中的短剑,扬剑而落,只听一个稚嫩的孩童怒喝:“你这坏人,再伤我娘亲,我不会放过你!”
元芸大惊一声:“是……小圣女!”
悟缘启眸,但见一股龙气从陈蘅的腹部弥漫而出,明明是男胎,怎就是小圣女。
白染定睛细瞧,亦看到一股龙气。
白雯忙道:“小圣女,那人是坏蛋,你快对付他。”
“我娘的魂魄不全,有一缕魂魄被坏人锁在另一具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