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第一次告诉陈葳。
他笑,“几年前,妹婿告诉我的,他说,你会占卜术,卜出他会出现在西市。你去帮他,也是得他一个承诺,你要他答应,将来有朝一日护全陈家……”
她从未说,陈葳也一直未提。
陈葳笑:“他……其实不止是帝月盟盟主。”
她怔怔地望着陈葳。
“阿蘅,你这么意外作甚?哪有江湖中人像他那样文武兼备还精通医术、武功的,他叫元龙,可你私下唤她阿慬。”
陈蘅双颊微红。
陈葳对服侍的随从道:“我与郡主说话,你们到外头候着罢。”
“诺——”
陈蘅垂下眼帘,她以为家里最简单的就是二兄,可二兄竟是识破慕容慬身份的人。
袁东珠看似大咧,却有勇有谋。
二兄这是不是用直率掩盖的城府。
他若不说出来,陈蘅不会知道他一早就知晓。
“阿慬,北燕的博陵王不就叫慕容慬?我不是又傻又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葳用心地想了想,“是去烈焰军后不久,早前还不觉得,到了那边,我打过几场胜仗,用的就是他教我的兵法、武功。烈焰军每月都有将士擂台,我的武功是最好的。
狄老将军直夸我有祖母遗风,说我的兵法学得好。
我当时就讷闷了,就跟着他学了几个月,就这么优秀了。
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奇怪。
后来,有一次与军中的将领闲聊,他们说北燕的博陵王长得极其俊美,还有的笑话说,说博陵王容貌似母,长得阴柔,扮成女人也没人能分得出来。
就这一句话,我就豁然开朗了。他其实就是博陵王!”
陈蘅道:“二兄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我嫁给他?”
陈蘅“啊呀”一声。
“夫人怎了?”
“小肉团在踢我,姑姑,他会踢我了。”
元芸将手放在她的腹部,等着孩子的动静,过了良久,真的动了一下,喜得她道:“真的会动了。”
元芸道:“夫人可饿了,属下让厨娘再送些吃的来。”
“不吃了,再吃下去,我就该胖了。”
陈蘅觉得自己现在不是人,而是元芸、白雯几个喂养的猪,只等着长得肥壮时就要宰卖。
“夫人再长胖些才好看,肚子里的小娘子也需要长得胖些。”
元芸与白雯天天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小娘子,恐怕事与愿违了。
她的手落在腹部,她能感觉到孩子在动,似乎有一种力量从胎儿传递给了她,这是做母亲的喜悦。
这一次,她会与慕容慬一起迎接他的降生,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
翌日,陈蘅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吃了碗羹汤后,去琼琚苑探望陈葳。
陈葳双腿绑在木板上,不能动弹,近身服侍的侍从通过仔细挑选,又细心,又会服侍人。
“二兄可好些了?”
“前两日疼得厉害,第三日上头就好了许多,今儿也没那么疼了。”
陈蘅在榻前坐下,定定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着双腿的陈葳。
她四下扫了一眼,“阿闯、阿闹呢?”
“宗宝带他们去骑大马,这两个孩子被你二嫂给惯坏了,三天不骑马就要上马揭瓦。”
袁宗宝像一个很用心的舅父,知袁东珠出门,时不时过门来看两个孩子,经常带他们出去玩。
袁东珠总说她没娘疼,而今的王氏是个很慈和的母亲,真的拿袁东珠当成女儿。
袁宗宝已娶妻,妻子是莫氏给保的大媒。
陈蘅道:“过了这几日,二兄如何看二嫂为北燕效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