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慬扫过左右,朗声道:“元谡,此女可及太子妃一根头发丝?”
元谡不假思索,当即揖手,“不及!容貌太俗,风情太俗,浑身上下,就是一个俗字了得。”
玉袖自有第一美人之名以来,何曾听到过这等评价,不由花颜微变。
慕容慬哈哈大笑,很是受用。
“连太子妃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也配说欢喜本王,这世间欢喜本王之人多不胜数,可本王不喜你。”他一转头,“少詹事,你自来爱舞文弄墨,就将玉袖赏你妾如何?”
少詹事是不错,可怎耐已是近四十岁的男子。
但凡是少女,谁愿意嫁一个半老的男子为夫。
玉袖面容一沉,不敢反驳。
慕容慬突地眼眸一转,化作寒冰:“邪教女弟子玉袖,在这长安真是潜伏得好深啊!”
一音落,整个大殿的人先是意外,后是惊诧。
玉袖忙道:“启禀太子殿下,奴家并非邪教中人。”
“不是么?”
慕容慬不会忘记,当陈蘅奄奄一息时,他内心的恐惧,对邪教,他恨之入骨。
他眯了眯眼,“来人,取药水!备浴汤!”
音落,立有小马带着人抬过一只大浴涌,玉袖被人粗鲁地按在涌里,只片刻,又有人拿出一只瓷瓶,往里头滴上几滴药水。
玉袖痛苦的挣扎,药水浸入纹身,就如同针扎一般,即便医长老为了掩饰她的拜仙教纹身做了特别的处理,可现下还是痛得钻心刻骨。
她被人从大浴桶里拧出来时,被小马带人强行剥下了上衣,堂堂长安名妓赤着上身,被周围的男人们赤果果地凝视着,从未有过的恼怒、羞辱感涌上心头。
慕容慬,这就是一个恶魔。
她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
可他戴着狰狞面具,宛似地狱的鬼王。
如果她是鬼,而他就是鬼王。
在长安一役之后,鬼王之名动天下。慕容慬杀人如麻,将西燕君臣诛杀于十里乱石坡,西燕被俘、被杀的二万余将士,更有追随慕容忻的臣子、家眷,数万活生生的人,被他一声令下,尽数坑杀。
“鬼王,你……你不得好死!”
玉袖怒喝着,双手环抱在胸前,遮住那一抹动人春色。
慕容慬面无表情,被人骂不得好死就会不得好死,那世人也不用报仇,他也不会亲自诛杀伤害他妻儿的敌人——慕容忻。
“小马,她的后背可有纹身?”
毕竟这菜谱是医族女官给定的,许多人家就学了去,给自家的孩子也照着弄。
可不少小孩子吃了后,就拉肚子。
不适合就换。
定王妃看着昊儿吃了一瓶又一瓶,只将四瓶都吃完了,他打了一个咆嗝,被白雯几个放在地上,他开始练习爬行,动作极是灵敏。
定王妃道:“太子妃,你还是参加赏梅宴罢。”
她不去,不是说她不同意太子纳妾。
若她去了,说不得贵女里头有几个能与她投缘。
往后,都是服侍太子殿下的女人,若能投缘,自是更好的。
陈蘅依旧不想去。
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家习练书法呢。
定王府的县主见祖母说了这么久,太子妃依旧不应,蹲下身子笑道:“小皇孙,你同你母妃去参宴好不好?”
小姑娘很有耐心,缠着昊儿问了一遍又一遍,“小皇孙,你就去呗,赏梅可有趣了,有许多好看的贵女,还有好多好吃的。”
女人再好看,他也不认得,他只想看着自家的娘亲。
那些女人生得再好,都不是他娘亲。
“你就去嘛!”
“小皇孙,去嘛?”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昊儿盯着她,真是好烦啊,先是她祖母,现在是她。
“小皇孙,你就去嘛!”
是你们让我去的,我若去了,就帮娘亲打坏女人。
“小皇孙,你就去玩,好不好?很好玩的,你去嘛?”
昊儿觉得耳朵快起茧子了,说了声:“去!”
“祖母,小皇孙他说去!”
小姑娘欢欣鼓舞地告诉定王妃。
定王妃道:“他还不会说话?”
可她明明听到了啊。
小姑娘又奔近:“小皇孙,你去嘛?你去嘛……”
“去!”昊儿又说了一个字。
大殿上,所有人都惊讶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