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场,他因自幼就不喜豆鼓,这种东西,北方人更喜欢些,并不大动。
莫九郎吃得也不多,可却病得最重,第一科未考完就被抬出来治病。
要问他最恨谁,最是恨下毒的人。
这会儿听说是莫往之干的,“他不知道我们三兄弟也要应试?”
莫十郎道:“九兄,你当他们会念我们是一个祖父的孙子?难怪祖母看不上他们,还果真无情无义之辈。我第一科可考得不好,就忙着拉肚子了。”
他娶的是沈氏女,因沈家是从北方迁往广陵,后又迁入永乐邑,他们有吃豆豉的习惯。因着妻子祖籍北方,莫十郎也吃得来豆豉、豆酱,且还吃了不少。
当他看到有人被抬出去,几乎是抱着拼命要撑下去的信念,这才多撑了半日,好是后来有御医送来汤药,他多讨了一碗喝,感觉才好些了。第二日,拉肚止住了,开始第二场,他答得甚是满意。
第一场考得不大理想,后来止住拉肚,状况转佳。
莫九郎可是第一场考一半就出来了。
从永乐府到燕京,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头,现在算是白来了。
侍从进了客房,“四爷、九爷、十爷,太原莫家二公子身边的姨娘来了。”
以前是唤郎君、公子,而今入乡随俗,侍从们亦照了燕京这边的称呼,换起“爷”来。
莫九郎气不打一处涌上头,“不见!”
侍从为难地道:“她说如果三位爷不见她,她就不走。”
“肯定是为莫往之那混账来的,当我们永乐莫家的人都是泥捏的性儿?想怎样就怎样?”莫九郎看了眼莫四郎,“长兄,这回他们得罪的可是整个永乐学子,你要出头,只怕会惹祸上身。”
莫四郎很是为难,不见,说他们无情无义。
莫十郎道:“长兄要见,只管见去,我是不会见的,害我们的时候,可曾顾忌我们三兄弟也要应考,算计、害起人来,可是半点也没迟疑。”
有学子大喊一声:“勉之、勋之、勃之,听说刑部侍郎与张明镜来了,这会儿正在问话,瞧热闹去!”
刑部尚书啊,这可是当朝大员。
永乐籍的学子这回都吃了大亏。
有人顿时跳了起来,扑了过来,抓住那学子,“我认得你,你们太原府来了二十多个秀才,都是去年十月过试的,你们就住在沈记客栈的顺风客栈里。”
“这事真与我无干,我只知道莫往之与王道林二人做了豆豉生意,说是家里艰难,入京便弄了一些太原的陈醋、豆豉来卖。”
人群里,莫十郎笑出声来,“太原的陈醋、豆鼓运到京城售卖,哪个商人会做这样的生意?晋商在燕京做这块生意的可不少,都是在燕京建作坊酿陈醋、制豆鼓,为甚?就是路途太远,路资太高。”
莫往之,这不是莫家四房的嫡长子、莫五郎莫往之。
莫十郎兄弟三人知道他来了。
可苦了莫九郎,信心百倍来应考,考到一半,就因体力不支昏倒了,由主考官下令将他送回客栈休养。
这次病倒了,要等下次机会,又得两年后,今次可是恩科。
莫九郎最恨的就是下毒之人。
没想到,这里头竟牵扯出莫五郎。
莫五郎知不知道莫三舅的三个儿子都参加此次科考。
他是完全不拿他们当兄弟,亏得莫三舅还处处帮衬。
简直是忘恩负义!
永乐籍的学子又有陆续出来的,一看有人围在旁边,而人群里更有好事的大叫:“太原籍学子毒害我们永乐学子,卖了有毒的豆鼓给我们吃,今次赴考跑肚,就是他们干的。”
“可怜了杨柱,整个杨家都盼着他金榜题名,竟因中毒丢了性命。”
杨家在永乐府也小有名气,这一家子都善造林种茶,将不少的荒山变绿,成了果林、茶林。
“必须严惩!”
“抓莫往之、王道林!”
有人大叫。
王道林刚从考场出来,就被眼尖的人发现,大叫着道:“他就是王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