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声“永乐府”中,永乐府的学子竟包揽了前七名,第八名是燕京书院的学子,第九名乃是辽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文士,第十名又是永乐府学子。
沈记客栈内,时不时有小二跑回去报信:“永乐府莫勃之中了第一百三十二名。”
莫勃之一早上就悬着心,因张萍给他们传了话,说近来燕京的富贵门第有人在榜下捉婿,让他们莫要去榜前,小心被捉了去。
他们虽已成亲,但避着些总是好的。
莫九郎因未考完就退场,心情沉闷,心里更是将莫往之、王道林恨了个半死。“王道安中了多少名?”
王道安,太原王氏最有才华的一个,曾有人说他的才华可堪比王卓、莫恒之,莫恒之才华如何,莫家人最是了晓,字写得不错,可要说做文章,也只是寻常。
小二挠了挠头,“小的就听我们永乐学子的名次,旁人的没记。”
掌柜娘子心情大好,“今晚,诸位新晋进士老爷可要摆一场庆功宴?永乐学子崭露头角。”
莫四郎道:“柳爷呢?”
小二道:“柳爷今儿一早,就与长安来的崔大爷、燕京的王三爷等人去西山踏春。”
莫十郎道:“王三爷……”
这是谁?
莫四郎道:“是王卓,柳仲原昔日入官衙,也是他举荐的。”
王灼易名王卓,两字谐音,在翰林院做侍读学士,去岁还去永乐府主持了童试、乡试。
崔大爷,便是崔珩,他年节后亦来了燕京赴考。
莫四郎考中了第三名,心情大好,不想刺激到莫九郎,令侍从预备了打赏银子,赏了报信的不二。
不多时,就是有京畿官府的官差来报喜,扯着声音在外头一连报了几十个人的,掌柜的一欢喜,取了一百两零碎银子赏人。
“这里头的学子,有二十一个可是秀才功名。”
“至于朋友,莫愁郡主、张萍、杨瑜、袁东珠皆是我的好友。”
一句话,这些人除外的,她可以不在乎。
“若说要紧的人,钱武、玉二十七、杨造林等,都算是人才,而今永乐府官员亦是朝廷的官员,我有甚好担心的。玉家的建造之技,杨造林一家能将荒山变果园,他们的本事亦是有目共睹的。”
慕容慬道:“杨柱死了,听左丞相说,这可是杨造林一族中读书最好,又精通农事的,早前还说,他若中了进士,就留在工部执掌农司郎中一职。”
这可是一个人才,竟死于中毒。
左丞相亦听当初去永乐府主持科考的官员说过,说永乐府的人才真不少,真真是集天下人才于一地,因陈蘅的用心,一些贤士愿意效力朝廷,可依旧有陈蕴之流,发愿不为朝廷所用。
现在死了一个人才,而凶手必须重惩。
陈蘅补了一句,“阿慬,你往后行事,不必太过忌讳于我,若我在乎的人犯了事,你与我说一声。”
慕容慬笑答一声“好”。
陈蘅问道:“贡院那边,已经开始阅卷了?”
“有左右丞相盯着,不会出事,主考官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他行事严格,定不会徇私,副主考官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此人爱才如命,他有两个女儿待嫁,他夫人看了《金榜女婿》的新戏,正要榜下捉婿。”
莫不是冯娥出的主意?
那日欢宴,冯娥说出了一出新戏,名字就是《金榜捉婿》,说是就是一位深闺千金爱慕上一位寒门才子,可家中父母俱是瞧不起,她就想出“榜下捉婿”的,定要捉了头榜三甲俊郎为夫。
这一捉,竟将她的意中人给捉回来拜了天地,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
陈蘅沉了一下,“这是莫愁新写的戏本子?”
“除了她,还能有谁?朕瞧着,待红榜一张,燕京榜下捉婿的定然不少。”
韩姬给慕容慬蓄了一盏茶,“属下听说,近来沈记客栈周围打听消息的仆妇婆子不少。”
“又是榜下捉婿的?”陈蘅轻叹一声,“可惜,我们是没女儿缘,否则,他日给女儿来个榜下捉婿也不错。”
“朕的女儿岂能愁嫁,当是求娶之人排长队。”末了又道:“我们夫妻虽只昊儿一个,却将多少个孩子都比过了。亦无甚惋惜。上回詹事还说,儿孙多了也烦恼,左丞相的儿孙多,几个儿子在后宅不安分,孙儿们就更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