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泪包纳兰弄月,她是凤影,她更是皇后凤歌。
昊儿又闻了闻,依旧没有他记忆的那种香味,那种淡淡的幽月兰花的香气,娘亲说过,这是融入灵魂的香味,只要有它在,无论隔了多远,他都能找到她。
这不是她的娘亲!
为什么长着和他娘亲一样的脸。
昊儿立在不远处,像打量一个陌生人。
不远处,慕容慬朗声道:“凤歌,你回来了,大巫女救出来了?”
昊儿大声道:“她不是我娘亲!她不是!你把小爷的娘亲变没了,娘亲被你气跑了,你个大坏蛋,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
他扯着嗓门,哇哇大哭。
凤影忙道:“这孩子是怎了,慬郎,他怎不认识我了?”
慬郎……
在人前,陈蘅是绝不会这样唤他的,而是唤他“阿慬”,只在唯有他们二人时,才会唤她“慬郎”,这不是凤歌,不是他的妻子。
慕容慬拥着昊儿,软声道:“你不是要与你娘亲告状,说朕欺负你,不给吃好吃的?”
昊儿道:“她才不是我娘亲,我认得娘亲身上的香味,她身上臭臭的,刺得我难受。”
香味,陈蘅身上有什么样的香味。
凤影本能地垂首,与自己的衣袖上闻,再低头闻胸口。
慕容慬低声在昊儿耳边道:“他们把你娘亲给藏起来了,弄了个假的出来,爹爹会把你娘亲找回来,但你不可再说她是假的,否则,我可不帮你找娘亲。”
昊儿气哼哼地撅着小嘴。
慕容慬道:“凤歌,昊儿是生你的气,他特意回来瞧你,可你却出门走亲戚,他生一会儿气就好了。”
凤影笑道:“臣妾可不敢生他的气,要被太上皇知晓,还不得训我若他的宝贝孙儿不高兴。”
臣妾……
这也不对,陈蘅鲜少在他面前这样自称,除了家宴、朝堂、外臣面前是这样,其他时候,即便是后、宫,她自称妾身,更多的时候却说我。
她说过,她希望与他过着更像普通夫妻一样的生活,而是君臣,更不是皇帝与皇后。
慕容慬走近,佯装无事般,一把将凤影揽入怀里。
这是她渴望数年的怀抱,可却不属于她纳兰弄月,而是凤歌的,她顶着凤歌的容貌、身份归来,轻易就得到一个拥抱。
定王府则是借了燕京西郊大营的数千精兵。
沾了火油的箭羽射出,密如蝗虫,落在屋顶,化成火苗;射中窗纱,立时就是一条火龙;落在人身,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呼救之音。
道士们的奔走呼救之音,女弟子的惨叫声,交替传来,听到人心里,让人毛骨悚然。
长阳子不敢再瞧,将脸转向一边,问一边的行云:“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这是医族叛徒余孽,更是邪教,不除不足以安宁。”
慕容忌冷声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他们是想颠覆天下,更想奴役所有人。”
长阳子揖手道:“贫道的使命已完,先行一步。”
他是修行人,这场面太过血腥。
他知道他们各有道理,他无法阻止,也救不得总坛里的人。
突地,只听有人大叫:“看!那是什么东西?”
长阳转身望去,总坛的上空,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蛟龙,黑鳞光亮,威风凛冽,这世间竟有真的有龙?
黑蛟怒啸一声,蜿蜒而行。
可恶,竟敢困缚他们的灵魂八十年,这个仇必须得报。
他一低头,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奔出,猛地飞冲而去。
胭脂看着凭空出现的黑蛟,“你认得我?你怎会认得我?我是胭脂夫人,我命令你吐水灭火,我……”
后头的话未说出口,就被黑蛟一口吞食。
敢命令它,就该死。
有人道:“那黑龙在吞食邪教!”
慕容忌朗声道:“大伙看到没有,天灭邪教!龙助我北燕,我北燕必兴,天意不可违,不许放过一人,见人即诛,这些人全都是罪孽累累,连上天都赐下黑龙助阵!”
“龙助北燕!北燕必兴!”
这如潮的高呼源源不断地袭来。
黑龙吞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总坛之中更是乱成了一团。
“这龙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吞食我们?”
周围都是北燕的高呼声,在他们看来,拜仙教就是真的邪教,只有邪教才会被上天惩罚。
医长老的几个弟子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