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人与谢氏交换了一下眼神。
“娘娘真要替姑母、姑父请封?”
“原早前就封的,一直顾忌到长兄才没下旨。”
谢氏凝了一下,“娘娘放心,民妇会劝着阿蕴的。”
连袁东珠都知晓的事,陈蕴不能再这样下去。
莫大夫人迟疑了一下,“娘娘,那太上夫人、我翁爹、婆母……”
陈蘅思忖片刻,“陛下那里,我去求情。”
莫大夫人又道:“永乐府的世家名册要定下来了吧?”
“一等大世家有陈、莫、袁三家,现下还剩最后一家。”
“是钱家和苏家之一?”
袁东珠道:“沈家也不容小窥。”
陈蘅笑,“这件事且等等看罢。”
谢氏道:“我今儿午后收到一封信,是阿薇写来的,说她年节后启程入京。她在信里说,苏家让她玉成苏家成为世家的事。”
莫大夫人道:“听说苏家冬月送了十几马车的东西送京,是给家里拉内务府布料供应的皇商生意,再是给苏大爷打点仕途的事。”
陈蘅的心微微一沉,“我心里有数,往后表嫂与二嫂还得常来宫里坐坐,比如此次钱武升迁的事,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永乐府很重要,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哪里做知府的。”
“诺——”
莫大夫人应答了一声。
几个妇人现下坐在一处闲话起来,说过往的事,有陈蘅在江南的趣事,谢氏则说自己当年初嫁陈家,陈蘅年岁不大,新婚那晚跑到她屋里,要吃她屋里的点心,还说新人的点心是不是不一样……
说了一阵话,陈蘅道:“有一会儿没瞧到昊儿,人去哪儿了?”
白雯答道:“回娘娘,嫡皇子与敏姑娘在珠蕊阁的绣帐里睡着了,有元芸姑姑、小马陪着。”
她可是长兄长嫂的长女,转眼就要议亲了,有个封号身份,好寻婆家。
长嫂遇到长兄那种怪性子也委实不易。这世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想凤冠霞帔,不想体面光鲜,年轻时盼丈夫给自己挣一份荣光,儿子大了,就盼儿子出息,给自己挣个诰命。”
莫大夫人与谢氏立在外头,袁东珠一直说话是大嗓门,即便她压低了声音,但外头还是能清楚地听到。
陈蘅试探似地问道:“你三个儿子两个爵位,总不能个个都有,要不……把你的爵位给长兄的长子。”
袁东珠心下一转,自己有儿子,这怎么可能。当即就道:“给阔儿,好啊!那你让陛下封阔儿当世子,只是……长兄能同意吗?”
谢氏在外头听到,心下又是一阵感动。
袁东珠大大咧咧,没有什么心眼,与这个弟妇相处起来也简单。
陈蘅不解地道:“你还真同意啊?”
袁东珠道:“为什么不同意,你帮我解决了难题,就像你说的分不均,倒不如给阔儿。”
开玩笑?
就算你应了,婆母会应?
婆母应了,陈蕴肯定不会应。
哪有长房长子去袭婶娘征战沙场挣来的爵位,以陈蕴的性子,肯定觉得这是羞辱。
这分明就是陈蘅在试探她嘛?难道她袁东珠看上去真像没心没肺的傻女人?
她的沉思,落在陈蘅眼里,就似有后懊悔。
“好了,与你开玩笑。”陈蘅微微一笑,“长兄性子是怪了些,这几年也苦了长嫂,陛下一早就说要封赏父亲、母亲,只长兄发愿不做北燕的官,不要北燕的功名,方才迟迟未提。你能想到的事,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长嫂到底是妇道人家,长嫂看似柔弱,可与你相反,是外柔内坚之人,心里更是视夫为天,视子为天。你要真有心,就替我问问长嫂的打算,她能不能说服长兄出仕。
长兄在永乐府闲来无事,也不指望他做什么高官厚禄,我想让他出任鹿鸣书院的山长,只说没俸禄,每月让长嫂悄悄派去衙门领俸禄便是。”
袁东珠惊道:“书院的山长,这是什么官儿?”
“从六品,副山长两名是正七品。”
“这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