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嘴皱成了一团。
陈慧被陈蘅与陈薇弄到浴桶,姐妹二人给她洗了个澡,又换上晏晏的衣裙。
小姑娘爱美,穿上新裳,立在铜镜前又跳又蹦,像跳舞一样地比划着奇怪的动作。
陈薇在宫里用了午膳,十二菜一汤,慕容慬没有过来。
离开时,陈蘅赏了她一头赤金嵌红珊瑚的头面首饰,又送了两个外甥一对上等麒麟玉佩,再赏了些胭脂水粉、茶叶、药材,未赏布料,苏家就是织布的。
陈薇欢欢喜喜地带着两儿子出宫,完全把陈慧给忘了。
待她回卫国府时,正见袁东珠在门口张望,“我家慧敏带回来没?”
“二嫂不是要把她留在宫里。”
打死也不能说是她给忘了。
袁东珠道:“那孩了一哭,嗓门大得震耳朵,我哪好意思留在宫里。”
陈薇想道:那震天吼的嗓门,可不就随了二嫂,今儿算是领教了,一物降一物,慧敏被嫡皇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喊不哭就不敢哭,得了新衣裳,陈蘅又令人取了清水、新笔,不许她用墨汁练,说是嫡皇子和雪凰刚开始也是用水沾清水练的,直至学会正确的握笔了,才换了墨汁。
陈薇算是在宫里学了一招,觉得回头,她也这样教儿子。
陈薇道:“要不是我家是两小子,我都愿意把女儿留给长姐管教几日,这才半日,你家慧敏就学会写‘人’字了,还写得像模像样。”
袁东珠惊道:“这么厉害?”
“二嫂,是长姐厉害,可不是你家慧敏厉害。”
“那我到底要不要把她接回来?”
“你是慧敏的娘,你自己做主。”
袁东珠道:“皇后不送回来,我就不去接,呵呵,有人帮着管女儿,这感觉真好,真想把慧敏再送给皇后……”
陈薇轻哼道:“晏晏是你送的吗?那本来就是长姐的女儿,还真拿自己当晏晏亲娘了?”
她摇了摇头,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客院,开始整理自己新得的宝贝,胭脂水粉都试了一下,再尝了新茶。
赏罢了东西,陈薇把长子抓过来,让人取清水、笔、白纸,教他写字,可学了没多久,长子就不乐意,她一逼就哭,烦得陈薇直想把儿子给丢了。
陈薇是真的想搬出来,可她没寻到理由,这样一来,可不就有理由了。
“我与你姐夫说说,让苏绩去柳仲原手下任职,只有一点,我得与你说明白,你是陈家的女儿,可不许收贿受贿胡来,要劝苏绩上进,不盼他有大出息,但求他清清白白为官,堂堂正正做人。
只要他不触范北燕律例,不做违规违法之事,尽了官员之责,做好官,将来会在苏纶之上。
对于苏纶大肆送礼,我是不赞同的,没本事的人才送礼打点,有本事的人自有三年一次的吏部考评,评为上等,自有机会升迁。
满朝文武来自寒门的人多了去,像他这样行贿的,早晚会出事。你劝着苏绩,万不可学苏纶这一套。”
有长姐护着,她怕谁。
虽没拿世家名额,但给丈夫讨了个好官,她亦心满意足了。
再说,这件事可怨不得她,是家里的消息太迟,而做出正确决断的时候又太短。
陈薇道:“我听说大伯兄从庶吉士升六品员外郎了?”
“苏绩不会比他差的,劝着他做好官,别学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陈薇连连点头,因哭了一场,双眼肿得像桃。
陈蘅道:“难得来一趟,在宫里用了午膳再回,我让御膳坊加菜。”
她一扭头,元芸会意而去。
陈慧挤在晏晏身边,“妹妹,我和你换笔!”
晏晏看着陈慧手里的笔,笔毛被弄得乱成了一团,一脸嫌弃地道:“我不换!”
哇——
陈慧当即扯开嗓子就哭。
晏晏睨了一眼,用手捂住耳朵。
陈薇道:“慧敏的嗓门与二嫂有得一笔,我的个天,跟敲大锣似的。”
然,哭声哑然而止,白昊立在一边坏坏地笑着,“臭丫头,小爷点了你的哑穴,你哭啊,继续哭啊,你哭不成了吧。”
陈慧正哭着,突然发现自己不出声,吓得不轻,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却没有声儿。
陈蘅正要开口,白昊道:“陈慧敏,小爷告诉你,一会儿我给你解了哑穴,你若再哭,小爷让你变哑巴。”
陈慧哪里敢哭,直盯着白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