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什么事,退下罢。”
“诺——”
韩姬给崔珊喂了解药,将崔珊母子扶到了另一间偏殿小屋中安顿。
陈蘅在帝月山庄住了几日,领着白雪等人回了宫中。
又两月后,崔珊母子、谢雯母女调养好身子,彼此杨瑜从辽阳归来,给她们弄了新的身份,各换上节妇的衣裳,雇了几辆马车,押着“丈夫棂柩”回故里。
杨瑜与张萍入宫复命。
“给谢氏母女的身份是辽阳府红树县石板镇年少外出行商的谢冬子之妻,谢氏本家姓李,女儿一个叫谢婉,一个叫谢娟,丈夫行商病逝,回乡安葬,要在家乡长住。
给崔氏母子的身份是二十年前征战沙场,在一场激战中迷路,得遇小户人家的崔氏,二人结为夫妻,育有两子一女,另两个已经夭折,就只剩长子夏福,现带着丈夫战死遗赅重返故土,要回夏家镇落脚。
谢王氏家备了八十亩良田,在镇子上有两个铺子,一个豆腐铺、一个杂货铺,家里是二进的小宅。
夏崔氏家备了六十亩田地,在镇上有一家客栈,家里也是二进的宅子。”
这样的家业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安稳度日不差了。铺子可以生利,田庄可以出粮,房屋又可躲避风雨,有钱花、有粮吃,日子就不会太差。
陈蘅道:“办得很好!”
张萍笑道:“还是娘娘仁慈!”
“年少之时,我救她们一回,这次再救一次,希望她们往后能平平安安的。对夏福,本宫早前还真不放心,听说崔珊与夏候淳的感情不和,夏候淳屡屡与他顶撞,倒是放心了几分。”
张萍道:“下官查到,夏福几次劝其父莫与邪教走动,皆被其父斥骂。”
杨瑜不解地问,“娘娘是因年少情分,才救崔、谢二人?”
“年少相识,手帕之交,情难舍,意难弃……”
陈蘅悠悠轻叹,转眼之间,过了这么多年,谢雯、崔珊的儿女皆是少年、少女。
往昔历历,当年长安城王园内书画会仿似一场梦,又似刚发生不久的事。
娘娘是个重情义的人,在不违大义之下,也会出手救自己的朋友。
她能弃莫家而先救谢雯、崔珊,只这一点就让张萍、杨瑜感佩。
“阿瑜,虽说她们与邪教的牵连不深,但你得暇还是关注一二,若他们遇上难处,你能帮则帮一把。”
要观察他们是否真与邪教有牵连,也希望他们能过得平稳踏实。
她举起筷子,专挑了有毒的菜吃。
“母亲——”
两个女儿齐齐惊呼。
“吃吧!到了如今,与其挣扎,不如死得体面些。”
姐妹二人互望一眼,学了谢雯的样,亦纷纷举筷。
三寸香后,谢雯与两女口吐鲜血趴在了桌上。
谢霆夫妇转过脸去。
张萍面无表情,“我在义庄备了三幅薄棺,送佛送到西,一起安葬吧。”
谢霆揖手行礼。
张萍喝了声,“来人,把尸体带走。”
整个过程,她平静得出奇,就像是杀了三只猫狗。
帝月山庄。
韩姬给谢雯母女三人喂下了解药,正在给她们母女诊脉,嫁给行云后,韩姬又学了些医术。
张萍立在一侧,吐了口气。
陈蘅进了偏殿,扫了眼榻上的母女,“如何了?”
“禀娘娘,毒已解了,一会儿就能醒。”
咳!咳!
最先醒过来的是语婉,一睁眼看到陌生的地方,惊呼一声,她明明吃了有毒的饭菜,怎么又活过来了。
“这是……”
张萍道:“娘娘算到谢家必容不下你们母女,派本官去谢府演了一出戏。你们母女三人都不会死。这位是皇后娘娘,若不是她,本官但凡晚半步,你们就没命了。”
语婉起身,重重一磕,“民女磕谢皇后娘娘!”
谢雯亦醒了,看了看周围,看到陈蘅,“阿蘅,是你吗?阿蘅……”
是陈蘅救了她们母女三人的命。
被娘家母亲不容,被胞兄下令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