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我上厕所,“我”把我绑在了刚才那间客房洗手间的马桶上。
而为了确保我逃不出这个房间,我的双手依然被捆缚在身后,双腿则被十数圈尼龙绳牢牢地固定在了坐便器上。
显然,“我”对这个杰作十分满意,那个哼着我常哼唱的小调儿离开的背影,从未显得如此轻松。
十几个小时之前还是“胡子”的家伙,刚刚就在我的面前变成了“我”,甚至连性格习惯也变得与我有几分相像。
事情虽然变得越发的古怪了,但我的心情却开始平静下来。
可能是心态转变了吧,潜意识中,我把自己的身份从被绑架者,定位到了诡异离奇事件的参与者和旁观者。
当然,如果我想更深层次的去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话,还是需要尽快逃离这间屋子。
我不停的晃动双腿的膝盖,没用多久,本是以螺旋上升着的状态把我的双腿和坐便器绑在一起的尼龙绳慢慢地松动了起来,变成一个纠结在一起的“绳圈儿”。
从我被以这种手法绑在马桶上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虽然在变成了我以后,有了我的一些习惯和性格,却并没有我的经验与记忆。
跑了这么久的刑侦专栏,我当然知道怎样捆绑住别人,才能让他们无法挣脱。而我提出要上厕所的要求显然并不只是为了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我”似乎对我的性格一清二楚,所以猜到我或许另有所图。但“我”不知道的是,这还是我的一次试探。
从我听到那句“‘我’从来都是个守时的家伙”的时候,就怀疑,要么这是个了解我到骨子里的人,要么这个人就是不止从外表,就连心理也变做了我。
如果“我”可以知道我的性格习惯,那么我的记忆呢?
很显然,“我”并非完美,“我”并没有我的记忆,也并不知道当我被绑在马桶上时候极力想掩饰住的那抹失望神色是我尽力演出来的。
我知道,“我”戏谑着把我绑在马桶上这一略带侮辱性质的举动,是对我的警告,“‘我’知道你的小心思,所以给‘我’放老实点。”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个恶作剧般的小小惩罚,会令我的逃生变得更加容易。
果然,经过我半个小时的不懈努力,那个螺旋绳圈终于掉落在地。
现在我终于可以勉强站立起来,剩下的难关只剩了我那被牢牢捆缚着的脚踝和双手。我感觉身体略有些虚弱感,便小心翼翼站起身,缓缓的适应了一会,慢慢的学着新国僵尸的动作,一步一步跳出了洗手间。
为了保存体力,我驻足在洗手间的门口,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
搜索良久,我把视线锁定在了那张大床的对面——那是个简单的小厨房。如果这个房子里有什么道具能助我脱困的话,也就只有那里最有可能存放了吧?
我依旧蹦跳着前进,或许是过于急切,又或许是这绵软的地毯实在令我这种工薪阶层无福消受,我在慌乱中失去平衡,一头撞倒了被“胡子”放在床边的,用来放烟灰缸的那个小角桌。
伴随着头部的一阵剧痛,一把烟灰朝我兜头兜脸的洒了下来,我赶忙闭紧双眼,却仍慢了一拍,只好忍着烟灰迷眼的剧痛,任由止不住的泪水把眼周的烟灰“洗净”。
费劲周折,我终于跳到了厨房的刀架旁,剩下的事情要简单的多。我用仍旧疼痛着的脑袋把刀架从案台上推下,再蹲起身子,用背后的双手反手握住一把小巧锋利的水果刀。
因为手臂上有着衣袖的保护,所以捆缚住我双手的尼龙绳被我快速的割断。双手得到自由之后,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绑在我脚踝上的那些绳子切断。
完成这一切之后,我丢掉刀子,躺在地毯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我才勉强能够站起身。
疲累至极的我用双手撑住膝盖喘息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瓶清凉可口的矿泉水,咕嘟嘟的一饮而尽,然后甩掉空瓶,走到洗手间,想要第一时间把黏在脸上将近半个小时,混合着汗水、泪水并始终保持着糊状的烟灰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