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娃儿无法挽留,只能叫住转身要走的他,问他的名字。
那人环视那青山,绿水,看着那破落的村户,荒凉的谷地,叹道:“‘人非城是黄粱梦,地老天荒白发悲’,你叫我黄粱吧。”
田娃儿听不懂那诗,但记下了那个名字——刻骨铭心。
临别之际,他交给田娃儿一个“木头”小球,并告诉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小田黄关于诅咒的事情。
他说,遇到他说的那些状况的时候,就把这个小球烧掉,不论他在哪里,哪怕在这大新国之外的万里之遥,他也会在十二钟之内赶到。
小小的田娃儿虽然并不全信,但却把那小球当作个念想,一直珍藏。
后来田娃儿走出荒村,当兵,打仗,军籍上的名字改成了田黄。光阴易逝,时光荏苒,眨眼半个世纪,田黄在军中赫赫有名,人称天皇老子。
总统府改制,三大军区的天皇老子田黄、只手擎天祝天擎、赵老佛爷赵政耆这三位只手遮天的人物被架空军权,放到警察部门三大直辖总局镇守。
自古军政不通,直到此时,他终于知道,除了那国属部门的异能者,世界上竟还有另外两大隐世圈,其中之一,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曾对自己说过的——咒者世界。
五年来,他不停寻找那些所谓身怀诅咒之人,却始终一无所获。
但就在刚刚,当他听过王洪辰的汇报之后,他终于狂喜的确定了,这真的是一件咒者引发的案子。
经过一番犹疑,他不舍的把那个被他把玩了半个世纪的小球投入到火盆里,一阵嘶嘶声响过后,紧接着便传来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他没有多厌恶那味道,却是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待那小球完全燃烧殆尽,他坐回了办公室的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直直地盯着墙上那面挂钟
时针几乎快走了一圈,这将近十二个小时里,他不吃不喝不动,眼睛始终跟随者秒针游移。然而随着约定的那一刻渐渐临近,周围依旧是安安静静——直到秒针响起了最后一声滴答声,依然什么也没发生。
他跌坐回那舒服的办公椅上,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田娃儿?”一个声音,熟悉、亲切,模糊、朦胧。
他抬头,空空如也。
一声轻笑。
他恍然,看向桌前的那部电脑的显示器。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穿的不是当年的那身粗布长衫,而是换成了一件t恤——相同的则是一样的白。
“田娃儿,你也老了啊!”屏幕里的人叹道,但不知叹得到底是当年田娃儿的衰老,还是如今这自称黄梁之人的不老。
“黄梁大哥?”田黄不可置信,“您,真的是黄梁大哥?”
屏幕里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哀愁,道:“吓了一跳吧,抱歉,当年我就那么抛下了年幼的你”
“不!”田黄连忙打断,道:“我一直记挂着黄梁大哥,虽然我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叫这个名字,但是我始终记得你,佩服你,感激你,没有你黄梁大哥,哪有战场上人见人畏的天皇老子!”
“谢谢你,田娃儿”那人一顿,踟蹰道:“田娃儿已经长大了,自然要改口了”
“虽然还是很希望大哥你叫我田娃儿,但都这把岁数了”田黄说着,老脸一红道:“您就叫我田黄吧。”
“唉。”那人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叹了一息,道:“说起来,还真是对不住,我记得我曾说过,只要你烧了那珠子,十二钟内,我必来见你。”
田黄听那人这么一说,心里重见恩人的喜悦也被填平了少许“大哥自然有事,但这样也算是来见我了罢!”说罢,叹息。
那人一笑,道:“老大不小,还拿这话挤兑我,”看见田黄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连忙转移话题道:“其实以我的能力,十二钟内,四海之间,能去见你,并非虚妄。只是,正当我要去寻你,却发现市被莫名的诅咒之力隔绝着,我们无法靠诅咒之力的能力去到市。”
田黄惊异,道:“诅咒之力的结界?”
“是的,我怀疑市现在有一群可怕的人,在做些可怕的事情。我不敢再利用诅咒之力进行探查,怕过早的打草惊蛇,所以只能让我的同伴用现实的,或者说科技的方法联系上你。”那人解释道。
“大哥,您不必多说。”田黄好像听出了那人语气中的凝重,正色道:“您想让我做什么?”
那人淡笑,优雅,颓废,却又不失亲和:
“按兵不动,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