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前些天我和黑乔克夺回来的那块石碑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因为在那之后不久,就有人几次三番的试图偷偷的闯入我的办公室。
至今那些家伙还被我设置的禁制困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
或许是急于得到那个东西的人着急了,今天我发现开始有人跟踪我了。
这些人跟踪的手法真是太熟悉了,以至于我不得不想起,就是在两年前,还是个“战五渣”的我,就曾被这个组织里的某些家伙盯上过。
……
2011年八月20日,下午。我在接受过“特调组”的问询之后,终于赶到医院见到了深受打击的小胡。
只是一天不见,小胡就憔悴得不成样子,他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昔日的活泼开朗。
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忘记,几天前,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是小胡和老王找到了我,用他们再朴实无华不过的拥抱,给我注入了无限的信心和温暖。
终于,我只是陪着小胡静坐了一会,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他的病房。
在医院我正巧碰见了刚刚对我问询过的李凯峰调查员,在我的请求下,他把小胡的情况告诉了我:
昨天小胡追着“沈明菁”到了那条逼仄阴暗的小巷里,但是里面等着的,却已经不是“沈明菁”了,而是“胡子”。
这个“胡子”徒手格斗非常厉害,很容易就制住了小胡,并对小胡进行了一番拷问。小胡虽然为人一根筋又不懂变通,却并没有说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之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胡子”见自己无法在小胡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竟然当着小胡的面,变成了小胡。
小胡惊恐莫名的看着另一个“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他”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身上的伤势看上去都一模一样。他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几乎完全没有了主意,却不承想,给小胡造成更大打击的事情很快就出现了。
“哦?你们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吗?”另一个“小胡”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这么说道。可能在一瞬之间得到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小胡”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接着说道:“哲既明那家伙,我真是小瞧了他啊!”
然后,另一个“小胡”便开始剥小胡的衣服。小胡毕竟也是个警察,虽然受伤颇重,却还是选择了在关键时刻找准时机反戈一击。
然而,结果却并不如他所想,另一个“小胡”的身体状况确实跟他一样,但是他的格斗技巧——竟然比他高出不止一筹。
反抗未果的小胡又被暴打一顿,然后如一滩烂泥般,被另一个“小胡”捆在了巷子里——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告别了李凯峰,我正要打车回到小胡宿舍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了一辆略显眼熟的车。如果我没有记错,刚刚我来医院时这辆车就已经跟在我身后了吧?
不出意料的,那辆车几乎一直把我护送到了警官宿舍。
到这时我其实还没有发觉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直到我回到小胡宿舍,并接到田黄局长的电话之后,我终于开始怀疑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了。
因为田局竟然对我表示,在小胡住院之后,他还没有抽出空另派人手来“保护”我。
确认了这个情况之后,我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应对,突然就感到身周被一种莫名的压力压制着,紧接着就听见两声爆响从门窗两处分别传来。
虽然事发紧急,我还是尽快做出了应对——我随手丢下仍旧保持着通话的手机,当机立断的往沙发后面藏去。
我自认为自己的反应和动作已经快到了我所能做到的极致。但我所没想到的是,当我刚刚把整个身体掩藏在沙发后面的时候,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牢牢“缠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觉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人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狠狠地摔进了沙发和茶几间的缝隙里。
本就有些骨裂的腿,在这一摔之下,疼得我连眼泪都几乎飞了出来,我眯蒙着眼睛,看见两个人影从破裂的门、窗处分别向我走来。
“……只是个精神力刚刚觉醒的家伙吧……”恍惚中,我听到一个音色尖锐难听的声音说道。
我摇晃了几下昏沉的脑袋,压抑住身体的疼痛和心中的惊慌,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看这家伙……是不是完全不像是那种家伙啊?”我听到刚才的那个声音这么说道。
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这家伙”和“那种家伙”分别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心里已经积郁着无数让人难以忍受的情绪——痛苦、怨恨、憎恶、不甘等等等等负面情绪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左冲右突。
并且,在王升光终于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杀人犯之后;当老王以那样一种惨烈且悲壮的方式牺牲之后;当曾经简单善良的小胡变得阴郁木然之后……
当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凭什么还要我去经受这些……
“你们究竟是谁?”在我的双眼同时感到一丝胀痛的时候,我听见我这么问着。那声音是那么冷酷,那语气是那么漠然,但是任谁也能够听出我声音中的愤怒。
“呦,这回有点像了。”另一个人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不同于他的同伴的尖锐刺耳,反而很有磁性,但那语气中所透出的浓浓不屑却破坏了他声音的美感。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我“有点像”什么,说实话,我对这一切已经失去兴趣了。
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
“嘭!”还没等我想到要做什么,刚刚那个声音磁性好听的家伙就已经一脚向我的脑袋跺了下来。
但是在他下脚的瞬间,我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于是——在一阵倒抽冷气声中,他的脚就毫不费力的“穿透了”我的脑袋,跟地面做了一个“亲密接触”。
——那场景看起来像极了他一脚踩“进”了我的脑袋里。
他显然被这一下猝不及防的变故给晃了一下,身子一歪,踉跄了几步才平稳下身形。此刻他回头再看,我的头上并没有一个大洞,而他的脚上也并没有沾染任何秽物。
因为右腿的疼痛,我依旧只能躺在地上,但我却仰起头,这次我终于以一个类似“倒立着”的视角,看到了那两个家伙的真正模样,他们——跟我一样,长着普通的五官,有手有脚——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
所以我虚起眼睛,用一种明显能区别于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平淡语气又问了一遍:“你们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