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胖大丑鬼突如其来的一拳,我和梁燕语却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我所料的,只见古珍在千钧一发之际微不可查的动了动袖口,便听得噼啪一声爆响,那大胖子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了那巨大石块上,直把那块大方石撞了个四分五裂,然后才听得古珍嘶声吼道:“木酉!谁叫你动手的?”
我啧啧有声的咂着嘴,故意以一种轻松惬意的神态手搭凉棚,看向那块巨石碎裂的地方,吹了声口哨。
我本以为我这种轻佻的举动会刺激得古珍暴跳如雷,但却没承想,古珍在一击击飞了那个大胖子之后,仿佛就此恢复了正常一般。
他转身向我,用已经恢复了冷静的嘶哑嗓音对我冷冷道:“哲既明!知道我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情况啊?即使我有再丰富的想象力也想不到我的名字竟然是古珍起的,说起来在古珍的记忆中,梁燕语的名字也是他起的,这古珍是个“起名狂魔”吗?
没有理会早已目瞪口呆的我,古珍紧接着便自顾自的说道:
“《诗经》有云:‘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古珍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向那个大胖子那边挥了挥手,刚刚狼狈跌倒在地的大胖子突然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般,直挺挺的跳了起来,又重新走回到古珍身旁,古珍一边随意的给那胖子掸着身上的灰尘,一遍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
“我希望你能做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你有一双能看清一切的眼睛,这让你生来就与众不同——既然如今你选择了‘赛弗豪斯’,那我无话可说,但是你不要搞错了,”
古珍说着,也不见怎么动作,我的衣领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我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用单手抛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了刚刚那个大胖子砸出来的大坑里。
然后我听见他淡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虽说有了你,能够让我的计划更加顺利,但是我并非‘非你不可’!”
这一场与古珍的见面,以一种我所预料不到的方式开场,又是以一种虎头蛇尾般的方式结局。
古珍教训了我之后,便带着那个胖子转身走掉了。
当浑身生疼的我缓过劲儿来,他们早就走得不知所终了。
我有点气急败坏的站起身,见再寻不到古珍二人,便看向梁燕语,没好气的道:“你早知道会是这样?你早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早知道那些什么明家人是谁、在哪,是吗?”
梁燕语似乎也对目前的状况有点始料不及,他略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摊手道:“我猜到了一些,却没想到是这样!如果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明家人!”
“少骗我!”想起刚刚我去见梁燕语的时候,他“临时起意”要带我来见古珍的时候,脸上的那副神情,我感到心里的怒气又不受控制的蹿升了起来:“如果你不知道,刚才为什么突然就决定要带着我来见他?”
梁燕语苦笑一声,道:“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你曾说过你在沈明菁的记忆中见过古珍的事情,所以带着你来确认一下。”
“我只跟你说我见到的是一个黑衣人吧?你凭什么能够确信他就是古珍?”我仍旧不肯相信梁燕语。
“相信你也发现了,”梁燕语耐着性子对我解释道:“你那看穿别人记忆的能力目前只成功使用了两次,如果算上对小孩儿使用的那次的话,你就已经使用了三次。”
“说到底我这该死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依旧压不住自己的火气,在老王和胡子相继遇害之后,本来以为身在赛弗豪斯,事情便会有所转机,但紧接着,田黄局长也莫名奇妙的退出了,本来以为梁燕语来见古珍,会让我们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没想到他们竟然只是莫名其妙的碰了一次头,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
目前已知的信息无一不在暗示,我正身处于一个多方角力的赌局里,为了赢得这场赌局的胜利,已经有好几方明的暗的不同势力都暗暗盯上了我,但即使他们早已经展露了冰山一角,我却完全无法依照有限的信息来窥得事实的全貌。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参与了这场赌局,亦不清楚他们扔上赌桌的筹码,只知道如果我再得不到任何线索,让这场赌局继续这样旷日持久下去,我将不得不在这个深渊中越陷越深
梁燕语或许是察觉到了我愤懑的原由,却不急着加以劝慰,而是缓缓走到我身边,细心的一边拍打着我身上的尘土一边继续着他刚才的话题,道:“要想解释你这个能力的释放原理,还是要先说说我到底是怎么察觉到,你在沈明菁记忆中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古珍的。”
梁燕语说着,一手抚住我的肩膀,我只感到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只一眨眼间,我便又回到了“赛弗豪斯”总部所在的那个小仓库门外。
梁燕语一边引我向仓库里走着,一边继续对我说道:“在确认那人是古珍之前,我曾思考过,沈明菁和张小孩儿之间到底有什么相同之处,才会触发你的能力呢?”
说到这里,梁燕语已经带着我们走进了一间面积十平米左右,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的小房间——这就是我刚才醒来的地方——我们找地方分别就座之后,才听他继续对我说道:“然后我很快就想到了,沈明菁和小孩儿之间有一个很重要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是‘咒体’。”
我听到梁燕语的话,不由得惊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