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块可不是小数目,在当年那可是一个公务员4个月的工资啊,他们在海南举目无亲,也只能向会务组求助。
本来向天佐手头有钱,这个会40人,收入扣除支出也还剩四万多利润,可这钱在我们环岛考察的第一天已被向天佐汇回北京,此时他手中也不过只剩一千来块,所以客人一说他也挺为难,帮助这两位会议代表是会务组的责任,不帮他们他们找谁?总不能看着他们流落街头吧?
这时向天佐看着我笑笑,说:“阿文,你说这怎么办,我身上钱不够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一沉,这明摆着是让我借钱,此时我身上所剩也不多,家里的家当已花得我又回到解放前。当年的家电可都算大件,厚重带一大屁股的国产电视也得几千,洗衣机也价格不菲,其它的家电也是坐地起价。当时的冰箱一个好几千,索性不买,所以直到我离开,这里依然没有冰箱,所有食物均不过夜,菜也是一天一买。
我还想指望带了这个团再添点家当,把家园彻底建设完,所以正是用钱之际。这团也就靠带团割的那些草,组团的钱和雷超一家一半后只有2500,根本不够与向天佐和佘司长他们吃喝嫖赌,为了维持关系,我已往里头搭上割草的钱,若要再借4000,这个团等于白干。
借钱容易,还钱难,这在中国社会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况且我与那两位素不相识,一路上他们就不配合我的割草,把钱袋捂的牢牢就为了回海口送给劫匪,我们之间就无半点感情,倒是他俩每到购物点便第一个上车让我甚是恼火,环岛几天,除了听他们抱怨,我就没跟他们说过话。
这种人让我掏钱,首先心里就不平衡,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我要借给他们,那叫以德报怨,我还没这样的修养,再说了万一他们借了不还呢?他们人在北京,我在天涯海角,他若不还,我能如何?那我借给他们的钱极有可能打水漂!
可向天佐开了口,他们俩又山穷水尽,我要不救,他们也许会到杂货店买个碗流落街头。提到钱,刚才还滔滔不绝的老王,立刻闭上嘴退到一旁,老文和常胜兜里就那几毛钱也不说话,场面一时很尴尬。
那两位前几天还趾高气昂,一路风凉话的领导此时已是一脸可怜相,仿佛要哭,正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心里一软。
我已感觉到这钱非借不可,我已被迫上梁山,我心里恨啊,心想,为什么是我?
既然要借这钱,卖这人情给那两位北京领导屁用没有,他俩哪怕一辈子念我恩情又能如何?他们与我的事业没半毛钱关系!我要卖面子,就得卖给向天佐!
我打定主意就故意问向天佐:“兄弟,你说怎么办?”向天佐笑道:“你说,我听你的。”我也笑道:“还是你决定,您是我们的领导,我听您的。”我们俩又打了两下太极,向天佐就想我自己开口,我也不傻,我凭啥卖这人情给不相识的路人,而且还是一直在我耳边说风凉话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