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茶上来,阿富殷勤的给我倒了一杯,此时我心里五味杂陈,与他相对我很不自然,他以茶代酒敬了我,笑着说:“文哥,兄弟在这感谢了,多谢!”我端起杯与他碰了碰,并勉强笑了笑说:“客气啦,自家兄弟,希望你生意兴隆,做成一番事业。”阿富听完又是千恩万谢。
紧接着我们又聊了点别人,他向我借这么大一笔钱,也不好逼的太急,得谈感情,想用感情自然的换成钱,而我就想让钱呆在我这久点,再久点,所以我们聊了许多废话,聊他的工作,聊我的工作,聊我们这些一起在北京读书的老乡们的近况,总之就是要把我们关系拉的更近。
最后阿富问我:“文哥,你跟阿雄联系多吗?”我说:“还行,经常一起吃饭。”他一听很是兴奋,阿雄是我们共同的兄弟,与他与我都相交甚密,他一听我和阿雄经常联系,似乎找到了通往我心灵的钥匙,大谈阿雄和他一起做的事,我也终于有了点兴趣与他闲聊,大家共同回忆了我们三人在北京时的生活,这回也聊出了点人情味。
聊天让我的心情好了些,可他的目的还是要钱,聊的越久,他就越烦躁,我们的言辞也越来越乱,得绞尽脑汁找话题,聊的越来越累。阿富的眼光散乱,身子在乱晃,弄的椅子不停的咯吱乱响。
为了这钱,双方都疲惫到极点,我也不想再拖下去,想尽快结束了离开,可一想到钱要离我远去,我又有成为穷光蛋的恐惧,里外都是煎熬。最后阿富一咬牙鼓起了勇气勉强笑着说:“文哥,怎么样,要不咱们把那事办了,你好忙去?”
我一听这是最后的摊牌,也只好强忍着心头的痛苦笑着说:“好的。”我伸手进导游包摸到了这捆钱,只要我往外掏,它将立即跟着新主人离去,我借机又和阿富说了几句废话,只为这手停留在包里多一会,最后我一咬牙对他说:“兄弟,这可是我所有的家产了,你一定得尽快还我呀,不然真没饭吃了。”阿富看我把手伸进包里心也激动,他就像马拉松运动员在等待撞线得那一刻,可看我手伸进半天就是拿不出钱来,他也急得脸色大变,一听我说了这句,立即答道:“文哥,放心吧,你还不相信兄弟吗?”
我听他这么说,也无话可说,一跺脚狠了狠心把钱掏了出来,他立刻伸出双手,他接过钱的那一刻,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万块钱离去,心象被针扎一样疼,连告别的话都懒得说。阿富把钱放到手提包里,握着我的手使劲抖,感激之情难以言表,说了许多“苟富贵不相忘”的话,又主动给我写了张借条,我一直“嗯嗯”的点头,胡乱说了句“好好干事业”的话,然后我借尿急去了厕所。
阿富也转身走出了茶坊大门,我心有牵挂又立即从厕所出来,透过大玻璃窗看着他上了本田125摩托车,疾驰而去。。。。。。
我站了一会,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然后再次进入厕所,一泡尿之后,人轻松了许多,我安慰自己:“钱是身外物,算啥,再说人家是借,又不是不还,咱们是在做功德无量的事啊!”
然而从茶坊出来,我也理智的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而且这个月团队很淡,我得想法合理使用这最后的几百块钱熬到下一个团。
我不敢再出手大方,打摩的时为了一块钱与司机争得面红赤,最后司机只好从四块降到三块,极不情愿的把我从九龙茶坊带到龙舌坡菜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