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我认不出,她现在的声音喑哑难听,支离破碎,像是拿着个锯子在粗糙的木头上来回摩擦。
她一遍遍的发问,问为什么那男人之前说爱她,现在又不要她。他之前说要娶她,不嫌弃她的出身,现在又变成这样。
还没说完,她就开始笑。
我听着她的笑声实在太恐怖,像是一个积怨千年的恶灵,吓得用手紧紧捂住了嘴。
她那原本不再流血的脸上,又开始流血,那些血液从刚结黑痂的地方涌出来,瞬间滴到床上。
我听着她的话,想着真是同病相怜。
牧云飞不就是这样么,他让我爱上他,却在转眼间就把我忘了,还有茯苓,她霸占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此刻的我内心无比的难过,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心头浇下滚烫的油,滋啦滋啦的一直响个不停。
晴眉的质问,一直在耳边回荡,我的内心对于牧云飞和茯苓竟然有了丝丝的怨恨。
忽然,那个女人话锋一转“你帮帮我吧!”
“什么?”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她竟然让我帮帮她,我怎么帮她又能帮她什么?她那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有几处筋在跳动,似乎是想牵引着皮肉做一些表情,可是她忘了,她的面皮儿早就不在了。
离她很近,大概只有几丈远。
“好。”我下了很大的决心,小声的回应着她。
可是我实在害怕她让我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又问她想让我怎么帮她。
她良久的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她的鞋跟在床沿儿上来回敲打,像是打在我的心头。
又过了会儿,她似乎是还想起来似的,告诉我她会来找我的。说完这一句话,她就不再说话,无论我怎么叫她,都没有回应。
很快男人从外面进来,走到床边,把裹着晴眉的被子反手一卷。那背面儿用的是大红的缎子面儿,上头有两只比翼鸟,血迹从鸟的眼角斜着往下,越渗越多,衬的它俩像是流泪了一样。
之后男人费力的把她拖向屋外,我就再也看不见了。
眼皮越来越沉,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晴眉的歌声儿又再次响起,像是画眉鸟儿一样动听。
“清儿,清儿。”恍惚间,我听见有人在叫我。
费力的睁开眼,先是没有聚焦。茫然的转头看向四周,一片郁郁葱葱。阳光从上面隔着树叶撒下来,照的我身上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