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咬了一口，冰冰的甜蜜在舌尖蕴开，让她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医生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突然微笑道：“当今社会，你这样讲情义的人不多了。放心吧，你垫付的那些钱会回到你手上的。我们已经在联系他的投保公司了。”

“不急不急。”杜袅连忙摆手。

医生说：“不能不急。我们不能让好人受委屈，不对吗？”

“我根本就不是个好人。”杜袅嘟囔着，也没有继续辩解。

她在手术室门口守到了后半夜。

直到她听说邱水根父子平安的消息，才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医院。就在等候的时候，她与医生聊了一些，大致清楚了情况。

原来邱水根是天生双性假体，只是属于女性的那一部分完整器官被隐藏了起来。孩子挺可爱，至于怎么怀上的……

杜袅没问，医生也没说。

拖着疲惫的身躯，杜袅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咨询事务所。打开门，瞧见温子升坐在客厅优哉游哉玩电脑的模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起来！”

“哦。”温子升挪开位置。

杜袅愣了：“我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啊？”

温子升说道：“你是老板，听你的。”

杜袅无奈地坐在旁边，叹气道：“还老板呢！今天一单也没做成。其实也好，半夜十二点去太平间，一想想就瘆得慌。虽然没有鬼，可谁知道某些家伙死成什么样子了！毕竟没人帮忙修遗容……”

“你没去？”温子升突然问。

“怎么，没看到我出笑话很不甘心？”杜袅白了他一眼。

温子升低头注视膝盖，说：“白费事了。”

“费什么事？喂，你回来说清楚啊，别把话说一半！哇，怎么跟那些写小说半道就玩消失的狗作者一样！”杜袅喊着温子升，得到的只是令人恼火的关门声。

她无可奈何，虽说是老板和下属关系，但她没什么办法能约束得了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杜袅不是个容易纠结的性格。

她打算整理整理电脑上的资料，考虑一下近期的单子应该先做哪个的重要问题。她刚准备登陆浏览器，突然发现桌面上多出了一个神秘文档。

文档的名字叫——

《古代人类赚钱指南手册（傻瓜版）》。

“嗯？”

白衣恶灵愣了下，她反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小屁孩你不是疯了吧！”

温子升平静望着她。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交代遗言。”

“噗嗤！”

白衣恶灵哈哈大笑，甚至捂着肚子狂笑：“唉，死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话，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可惜，你也是男人，也得遭受与女人曾经受过的酷刑！”

“十、九……”

她抹去本不存在的眼泪，两个头颅同时摇头发笑。

白衣恶灵摆手：“和你说了也不懂。你怎会明白这是一个多么可恶的世界。人们不尊重生命，只顾自己享乐，尤其是那些臭男人，自私自利，骨子里留着黑色的脓水，天生就该承受罪孽，却把受苦的折磨甩给了无辜的女人。最终受到伤害的是谁？是那还未出生的无辜生命！是女人！”

“我读过你们的书。”温子升突然停止了计数，说：“有个叫牛顿的人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句话不是绝对正确的物理学规则，但确实有道理。”

罗摩低声问大黑：“他说‘你们’，不是自己人？”

大黑先摇头，后拼命点头。

“错的不单是任何一方。错的是肆意蔓延的享乐主义和不节制的放纵。无论男女，都是如此。”温子升顿了顿，不再言语。

白衣恶灵震怒：“你的意思是女人也有错？！受害者竟然也有错？男人果然天生都是坏胚子，不管老少！你也给我倒下吧！”

抬掌。

白色恶灵愤怒到最鼎盛，怒火几近吞噬她的心灵。她狞叫着，绽放鬼手冲向温子升。数不尽的惨白手臂犹如盛开的藤蔓，挤满了整个太平间。

罗摩和大黑大惊失色，急忙退到角落。罗摩试着挥了一剑，能破开铁门的冰晶还没等飞出多远就彻底融化升华了。

最后一人一鸟欣然决定等死。

然而。

凶猛的鬼手藤蔓似乎畏惧着某种存在，纷纷停在了距离温子升手掌十公分的位置。随后大黑发现，不是鬼手畏惧，而是无法突破！

温子升面无表情。

灵能从掌心肆意喷发而出，形成一道接近实体的能量光柱，轰然震动，在路径被抽离成真空的瞬间，击穿水面般刺穿了白色恶灵的身体。

白色恶灵动作像是被按下暂停按钮，惊愕，低头望着胸前不断扩散的空洞。

她突然开始求饶：“不要！”

温子升毫不犹豫地制造出第二条光柱，空间扭曲，旋转，将白色恶灵彻底撕裂，最终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