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次的暗杀,田青阁再不敢大意,他几乎是十二个时辰都在暗暗提防,吃饭的时候要先试毒,喝水只敢喝牲畜喝过的水,连睡觉都躲到树顶上,将自己绑在树上睡,几天下来,田青阁感觉自己都瘦了一圈。
这家伙是要活活耗死自己!
田青阁咬了咬牙,愤恨的锤了一下旁边的树,将叶子震得簌簌而落,却又一时无可奈何,对方来无影去无踪,自己想找一个跟他正面一战的机会都没有。
联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他身上穿着一身护卫的衣服,更是落满了尘土,看起来脏兮兮的,田青阁就一直有一个疑问。
这少年的暗杀和跟踪手段可以说匪夷所思,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在一个富贵人家当护院?难道另有隐情?
想不通其中因由,田青阁捂住腰间的伤口站起身来,踉跄的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他离开之后,在刚才他藏身的那棵树不远处,白冷泽露出身形,他此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本来样貌,冷冷的看了田青阁的背影一眼。
“刚才你怎么不上?”兔子突然开口道,“刚才他已经是最虚弱的时候了,若是你把握住机会,或许可以一击制胜。”
“你这么觉得?”白冷泽将笼子放在一边,看了看那棵树下的那一摊血迹。“若是刚才我出手,或许可以杀死他,但别忘了,他可是武灵境的高手!即便我杀了他,他临死反击,未必留不下我的命!”
“是有几分道理,看不出来,你这小娃娃本事倒不小。你的那些手段是跟谁学的?无论是藏匿术、暗杀术,又或者是伪装易容术,随便一样,不沉浸个几十年都很难达到你这种水准,你不过才十几岁吧?怎么会懂这些?”
“我会的多着呢。”白冷泽撇了撇嘴说道。
兔子沉默了两秒,突然开口问道:“小子,想不想成为高手?”
“多高算高手?”白冷泽嗤笑道:“你以前算不算高手?现在呢?”
“喂!我跟你说正经的!”兔子怒了,瞪着眼睛死盯着白冷泽,两颗龅牙呲出来,恶狠狠的说道:“有没有教养?不知道揭人不揭短吗?”
“好吧。”白冷泽耸耸肩,看着田青阁逃走的方向说道:“成为高手啊,我当然想了,不过现在我还没那闲心。”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杀人!”
“伙计,刚才可曾有一个身穿黑袍,背着一把剑的男子来过?”一个体型消瘦,穿着一身锦袍,手持折扇的公子哥问道。
这客栈的伙计看了看这位公子哥,眼前一亮。
那一身锦衣华服,那腰间挂着的碧绿色翡翠,还有那带着几分病态苍白的脸色,无一不彰显着华贵的气质,尤其是这位公子长相俊朗,谈吐儒雅,想来应该是哪位大人物的子嗣吧。
伙计恭敬的应了一声,点头哈腰的说道:“刚才确实有一位客人跟公子说的相仿,不过他只要了一些粗糙吃食就离开了。”
“哦?去了哪个方向?”这位公子掏出二两银子丢给伙计,伙计立刻眉开眼笑的送公子出门,然后指明方向。
这位俊俏公子哥点了点头,眼里闪烁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寒光,大步向前走去。
这条道路的尽头有着一间药铺,这位公子哥略一沉吟,还是大步走了进去。
药铺里只有一个抓药大夫和一个身穿黑袍,将整个身子都笼罩在内的男子。
那男子看到有人进来,身体立刻绷紧,他从兜帽的缝隙里朝外看了一眼,见是一位不认识的公子哥,这才重新低下脑袋。
公子哥看了那男子一眼,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径直走到那大夫身前说道:“抓几味药材,须记好了。”
那抓药大夫见来的是一位华贵公子哥,不敢怠慢,赶紧称是。
“榧子三钱、红景天七钱、砂仁七钱、桑葚十钱、枸杞、肉桂各七钱。”
公子哥念出一个方子,那大夫记下,抬起头来说道:“这应该是一味固本培元的药物,只是这么多阳性药物掺杂在一起,恐怕有违阴阳调和之理啊。”
“你只管拿药,废什么话!”公子哥抛出一锭银子,那大夫一看,至少有十两,于是立刻闭嘴起身抓药。
趁着大夫抓药的时候,年轻的公子哥吸了吸鼻子,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
“您的药。”
公子哥伸手接过,转身就朝外走,只是在快要经过那黑衣男子的时候,他腰间的那块玉佩陡然掉落。
公子哥惊叫一声,低身去抓,黑衣男子也看到了这一幕,心神难免被跌落的玉佩吸引。
正在这时,那本来应该惊慌失措去抓玉佩的公子哥,陡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一下子刺进了黑衣男子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