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那里被奥斯顿几人的血腥暴行吓傻在原地的霍克这时才回过神，有些着急又有些惶恐地犹豫着走向已经失力伏在地上的奥斯顿，但走近了却看见奥斯顿低吼中胸前的伤口不断愈合，最后甚至把已经变形的子弹挤出了体外。

疼痛和硝烟的臭味刺激着奥斯顿的大脑，然而此时充满着奥斯顿大脑的却是强尼那中弹后的脸，那张脸上有着惊恐和不甘，那子弹打出来的血腥大洞则像黑洞般不断吞噬着奥斯顿脑海中的每一丝念头，那是与为了生存下去而猎杀动物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怪物!”那被制服住的人看见奥斯顿挤出了子弹难以置信地大喊到，而此时已经恢复过来的奥斯顿趴在地上抬头看向了对方，那人的样子在奥斯顿的眼中变得是那么的弱小，就仿佛是随手便可捏死的虫子一般。

奥斯顿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不断的狂跳，就像是下一秒便会被涌进心室的血液所胀破一样，当他看着那被按住的人时，脑海中注满了由心而发的紧张，恐惧……以及兴奋。

奥斯顿从没想到过的是，也许是变种后的副作用，又或者是人性中本来就有着这样可怕的黑暗？当他人生中第一次杀死他人，并且将杀死第二个人时，他感觉到最强烈的情感却竟然是止不住的兴奋，那可怕的感觉就如同上瘾般催促他举起了枪，大姆指用力扳下手枪上的击锤，定定地看着那被按在地的人，食指缓缓扣下板机……

“呯——”巨大的枪声再次响彻了仓库，只是不同的是这次子弹没有打中任何人，奥斯顿的理智在最后一刻控制往他的手臂高高举起，子弹穿透了仓库的屋顶，一缕金色的阳光从子弹打出的孔洞中照进了仓库，投射在了奥斯顿面前的地板上，光线中一颗颗微小的尘埃在空中随意的飞舞，就如传说中无处不在的小妖精一般。

“奥斯顿？”詹姆士担心地喊了奥斯顿的名字一声，听到兄弟的叫喊，奥斯顿抬头表情疲惫地望向詹姆士和维克多微笑了一下，而后低下头大口喘了两口气，感觉把胸中一股浊气都呼出了体外后，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奥斯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他大概明白了维克多第一次杀人的感受，三年的荒野生活训练出他们招招致命的反射神经，当回过神时已经把面前的人杀死，回想起时却感觉其实和杀死其他动物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只是杀人会带来更可怕的情感冲击。

第一次的杀死同类总是困难和特别的，詹姆士第一次杀死的人是托马斯，他后来经历了很长时间的不安，但却没有悔恨或快感，因为托马斯杀死了男爵，是詹姆士的杀“父”仇人，所以詹姆士除了不安外，没更多的感觉。

而维克多和奥斯顿呢？他们的行为在某个角度上说，其实是没有目的性的，就像在战壕里的士兵那样，不是带上个人感情地去杀人泄愤，而是只因为对方是敌人，便狠下了杀手去夺走对方的生命了。

这样的行为过于违反潜意识中尊从的道德和价值观，所以在伤害他人的恐惧过后，充斥他们内心的却会是一种突破了心理局限后的快感。这样的感观是极为危险的，毕竟放任本能去追求这种快感的下场将是不知不觉中变成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就像原本的维克多那样在杀戮中迷失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奥斯顿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自己，或是得益于两世为人，又或者因为前世长期生活在和平有序的现代社会中，奥斯顿灵魂中的某块地方其实非常的坚韧，坚韧到当长期被理智压抑的年轻人的热血冲动突然爆发时，他居然能够强行又把冲动压回到理智之下。

奥斯顿再次抬头看向那个被按住的人，这些他的脑海中没有了那么多的幻想，对方不再是无比的弱小，而自己也不那么强大，这下他的心中倒是真正的平静了下来。

“怪物！怪物！怪物！”那被按住的人见奥斯顿再次看向他，口中不断地念着，听得他背上的维克多有些心烦气燥，指甲悄悄伸长许多又想一爪子让对方闭嘴，不过奥斯却适时的叫住了他：“维多，帮个忙，把尸体都翻一下，找找他们的身份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