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甚至都没有跑出去一步,就已经被锦衣卫们铁壁一般的手臂给挡了回来。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容慧兰立时便疯了一般的朝着拦住她的锦衣卫大声怒斥:“我可是瑾辰贝勒的嫡福晋,还不统统给我让开!”
然而,面对着容慧兰提出身份压人的话,锦衣卫们却丝毫不曾动容。
“福晋恕罪,那边也是同锦衣卫的弟兄,同是去容伯府内提审要犯的,您如今不方便与那边同行。”锦衣卫对着容慧兰还算客气,但是行动上却丝毫都不打算向容慧兰让步。
二房的夫妻二人也因着看见女儿受困而停下了脚步,正担心的想多看看呢,却被身后的锦衣卫猛然一推:“走快点!让圣人久等,你们耽搁的起吗!”
二房两人立刻吓得又打了个哆嗦,不得不满怀担心的一边回头望,一边跟着锦衣卫的指引朝前走。
反倒是坐在马车上的秦婉莎,看了一眼那边的容慧兰之后,忽而回神低头,冲着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德喜耳边说了句话。
德喜领命脚步微顿,片刻后,原本还要隔一段才会赶上,防止这些人会串通口径的两拨锦衣卫们,便划归为了一波。
二房夫妻与容慧兰也终于能够凑在一处了。
“爹!娘!您们这是怎么了啊!”似是想到了什么,容慧兰又恶狠狠的剜了前面马车上舒适坐着的秦婉莎与容章氏的背影:“是不是又有什么贱人搞了幺蛾子害了你们!”
以容慧兰的身份,原本她不说坐马车,也该坐顶小轿子的。
但不知是被容慧兰在门口那一闹忘掉了,或者是容慧兰朝着二房这边跑过来的步伐太快,抬轿的人觉得没必要了,虽说没有扣枷锁,但是容慧兰却还是实打实的跟着二房、三房人步行在了秦婉莎与容章氏的马车之后。
二房与三房的人并不是真的凶悍之徒,也是因此,当他们稍作冷静下来之后,才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之前拦住容大爷不让他上朝的行为,究竟是何等的大罪。
原本被愤怒堆砌起来的底气一下子散尽,冷汗也随即漫上四人的后背,可是此时,他们却已经被铁链枷锁铐了起来,更有皇帝的锦衣卫在侧看守,二房与三房四人只能拼命在心里想办法,待到面了圣,该如何替自己之前的行为解释。
其实最好的解释,还是实话实说,就说感到亲娘被容大爷一家谋害了,因此怒火中烧,无意中冲撞了圣意。
此举虽然不一定能得到皇帝的谅解,但最起码也占了一个孝道,就算圣上怪罪下来,应当也不会太过重罚。
只是,几人在看到此时还依旧面色平静的秦婉莎与容章氏两人时,心底却隐隐又升起一股不安,总觉得之前被自己故意忽视的某些事情,会成为自己一行人‘减罪’的阻碍。
就比如说,若是此事儿真的不是容大爷一家做的,那他们的行为……
一想到这里,以二老爷为首的几人立时对视了一眼,但很快,他们又坚定了下来。
目前,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他们就只有尽量的把这事儿坐实!
也是因此,这一路朝着御史台而去的路上,容家二房人一转往日态度,与三房人同样高声怒骂唾弃起大房来,挨个数落大房的‘罪责’,其中不乏大房将他们‘赶出家门’,以及虐待嫡母致死之事儿。
一时间,整个街道上都围了许多人,对着这一行人指指点点。
坐在马车上的容章氏虽说气恼这二房与三房混不吝的模样,可正待发作,却被秦婉莎伸手按下。
凑近了容章氏的耳边,秦婉莎悄声说了一句:“娘亲莫气,这是去御史台的路。”
‘御史台’这三字,立时便宛若流行一般划过容章氏心头,她的眼神更是一亮——
也是二房与三房的人气急败坏糊涂了,才没有注意到这究竟是在朝那个衙门走去,御史台,那是专门负责纠察、弹劾官员、肃正纲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