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波吸了一口气，他端起枪口。

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了神经，达达尼昂猛地弓腰收背，向侧面一闪，右手飞快地握住伞把，抽出了一把剑。

一把黑色的伞剑。

剑细长，90厘米左右，通体暗黑，剑把（伞把）呈现一直老鹰的样式。这是一把西洋佩剑。

赫波开枪了，枪声穿过回廊，在楼道内回荡，但是对赫波来说，声音开始缥缈，他的眼睛出奇的有神，多日的疲惫和烦躁在这一刻都被他‘忘掉’了……

没错，忘掉了，赫波不仅忘掉了疲劳和烦躁，就连自己和时间也几乎感受不到。

他沉浸在扣动扳机的瞬间。

时间在变慢，达达尼昂的身形也在变慢。

然而这都是相对赫波而言，因为实际达达尼昂的身形非常快，好像一道暗影在狭小的空间腾挪。

“spellbound？”达达尼昂皱眉。

spellbound，当人的精神达到高度集中的时候，他会进入一个忘我、忘时、不刻意且丰富性的感知状态和身体状态。

赫波向猎鹰一样捕获达达尼昂的身形轨迹，下一秒，对自己预判的地方开出一枪。

达达尼昂擎起黑剑，黑剑与子弹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果时间放慢，就能清晰地看到达达尼昂用剑刃拨开弹头。

一刻也没有停歇，随着又一次的枪响，下一枪已经到来。

达达尼昂紧盯着赫波的枪口，时间开始变慢，这个青年的眼睛泛着淡淡的波光，好像塞纳河的波澜。

达达尼昂的身体好像挂在时间的角落。

这一刻，两人都感觉时间暂停了，两人定格成一幅具有柯罗风格的明暗油画。

只有那颗弹头，依着缓慢的轨迹，慢慢地走向达达尼昂的脑袋，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八十岁老人一样在悠闲的散步，迎接死亡的重点。

突然！

达达尼昂旋转身体，在这幅油画中活了过来。

以惊人的速度闪开子弹，滑步，扯手，黑剑向移动黑线一样划过赫波的双腕。

那道黑线久久没有在赫波的眼中消失……

是真的没有消失！

灼热的刺痛感从断腕传到大脑，“哦啊！”赫波轨道在地，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黑线。

那极为纤细的黑线散发着暗蓝色的淡光。

赫波盯着那条黑线，以至于他没有发现一个更加诡异的现象！

当他挣扎着不肯相信他的双手已经被斩断的时候，不远处他的手居然还在灵活的伸开闭合！

然而很快，随着黑线的消失，他彻底失去了和手臂的联系。

“deathle（死痕）！”达达尼昂看着脸色惨白的赫波，“这是我的秘剑。”

“放屁，”赫波涩声，眼睛盯着达达尼昂，“你那把剑是什么东西？”

达达尼昂也不回话，转身离开屋子。

眼看达达尼昂要离去，赫波挣扎站起来，要扑过去。

“dark（暗罗）！”

达达尼昂操起黑剑，在门口的拧腕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舞完瞬间收剑入伞，动作一气呵成。不事雕琢，给人浑然天成的美感。

一张由黑线编制的网封死出口，赫波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那张黑网。他后背的毛孔倒立起来，仿佛他能够看到，那张好像隐藏一个嗜人的黑色蜘蛛……

“你是妖怪吗？”赫波咬牙切齿。

“要盖？”达达尼昂摇摇头，“不冻！”

随后听见慢慢响起的警笛声，转头对赫波说道，“在建，哎呀嘛呀！”

少年消失在墙洞口，连同他消失的还有那张黑网。

赫波很快被人发现，同样被发现的是挤满了厕所的病人和护士以及值班医生……

发现他们时候，他们每个人都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们为何挤在厕所里？

没有人知道，就连那些病人、护士和医生也说不清楚。

他们什么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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