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晏,吃这么多鱼,不腻啊?”靳欢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她也想吃鱼,无奈够不着,可身边的男人一动不动的:“晟,我也想吃鱼。”
崇晟抬起手,就要去夹崇晏眼前的那盘鱼肉,王免将盘子往崇晏摞得更近,崇晟一时扑了空。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就王免一个人得意洋洋挑眉看着崇晟。
饭桌上,一时之间,尴尬非常。崇晏将那盘糖醋鱼推到靳欢跟前,王免这才算作罢。崇晟见王免这一副小人得意的贱模样,脸色更是阴暗了几分。
崇晏暗暗扯了扯王免的衣角,示意王免收敛一点,王免低头吃着饭,当作没看见。
饭后片刻,崇晏与王免起身告辞。
王免开着车,崇晏一直在沉默,情绪有些低落。
“缅,对不起……我只是看不惯他,他要哄他媳妇儿自己去做去,那鱼是我做着哄我自己媳妇儿的……”王免开口,好像是自己刚才在饭桌上让崇晟拉不下脸,让她生气了?
“不是这个。”崇晏低头小声回着。
“那是什么?”王免追问,崇晏没有回答,车内顿时又回归静默。
王免却不放弃,重新寻找着话题:“缅,你喜欢吃鱼?以后我每天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崇晏突然抬起头,望着王免,眼泪从眼眶涌了出来。王免见状,赶紧将车开到一个方便停车的地方。
“怎么哭了?嗯?”王免抱着副驾驶上的崇晏,紧张地问着。
“我想吃鱼……可是容易……被卡住了。”崇晏抽噎着:“以前都是外婆……给我剔好鱼刺的,可是她……去世了……”
“以后想吃鱼,我给你剔鱼刺,不哭了?嗯?”王免捧起崇晏的脸,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王免……”崇晏情绪缓和许多,眼睛有些红红的:“外婆跟我说过,女人一定要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留给自己最爱的男人,不然会后悔,她说她很后悔。爷爷说了那些事,我才知道外婆在后悔什么……”
“缅,那你……后悔吗?”王免轻声低问,有些忐忑。
崇晟放下手中的茶碗,睨了王免一眼:“哦?”
王免顿时偃旗息鼓,一拳头好像打到了棉花上,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王崇晟好像是回炉“修炼”了一次一样,两相对比,自己倒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你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崇昱你照应不过来,我来照顾他。”王免只好放软语气,以后只怕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针锋相对,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照顾他?教他‘作奸犯科’?”崇晟神色一冷,眯了眯眼:“崇晏被你骗的团团转,你还不满意,现在还想骗崇昱?”
“‘作奸犯科’?我什么时候骗崇晏了?”王免拧眉,这口强盖在他脑袋上的黑锅,他可真的不背啊。
“可笑。”崇晟冷眼笑了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大难临头还不自知的人,可笑又可怜。”
王免细细思索王崇晟的大难临头一说,他的人生大难不是已经过了么,崇晏现在答应跟他在一起,她的爷爷也支持……还有什么大难,王免思前想后,难道是他的事业?他白手起家,了不起重头再来,这“大难临头”实属无稽之谈。
眼见这一会儿功夫,两人铁定是谈不拢了,王免也没有再理会崇晟,只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王免有些焦灼,崇晏才离开一会儿功夫,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缺了一块,注意力也没办法集中,连跟崇晟“斗法”都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可王免依旧没有丝毫沮丧,好像有了崇晏,他就有了战胜一切的勇气和筹码。
刘奶奶在厨房里忙活着,□□着新来的两个小保姆,王免闲来无事,去厨房转悠了一圈。两个小保姆将一只大鱼按在砧板上,大鱼活蹦乱跳,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刀。
王免笑着说:“我来吧。”两个小保姆顿时羞怯地别过脸,望着寥寥几刀迅速解决掉大鱼的王免,好生崇拜。
“孙姑爷,你还会下厨呐?”刘奶奶对王免越发满意:“崇晏有福气啊。”
“孙姑爷”这称谓,让王免乐不思蜀:“只要她不嫌弃我就好。”
王免创业初始真的什么事都做过,4s店修车洗车,五星餐厅打下手,大街上摆夜摊……为了攒钱,他真成了靠信用卡维持生计的美国人际圈里的一个异类。有损友曾以为王免急需用钱,差点就把他坑进了“基佬”圈,里边一大票砸重金为求“有情郎”的变态男人。
好哥们儿在高中的时候就跟王免讲过,在国外生活的中国人是一个“外黄里白”的香蕉人,在中国生活的王免是一个“外白里黄”的鸡蛋人,这个混血儿真的比中国人还中国人。
可不是,19岁才有了第一次,八年一直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努力攒钱就是为了不去想那个女人,努力攒钱就为了有跟那个女人平起平坐的机会,一个有资本可以照顾她一生的机会……
王免思绪飘远,却也没漏听刘奶奶的那句话:“怎么会,我看崇晏,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呢。”
“真的?”王免眼眸熠熠生光。有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可不是,刚刚你跟她坐在那沙发上,她一直搂着你不撒手。她可是一根头发丝都不喜欢别人碰的,一碰就翻脸不认人。”刘奶奶掩面笑着,这一对真是越瞧越登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