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捉虫)

宫之阙明知故问:“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对别人我都是彬彬有礼,对待自家的甜心,肯定是更加温柔!”

话音刚落,尚桑的脸上结了层千年寒冰,手指指节处“咔咔”作响,他觉得宫之阙是故意膈应他,想看他糗态百出——拳脚刀枪什么的都能接受,但肉麻的情话,他真是招架不住,天天叫他“小甜甜”,还不如戳聋他的双耳。

宫之阙深知尚桑的脾气,但他就喜欢看他娇嗔的模样——红晕从脸颊一路洒到脖子弯,拳头捏得像俩馒头,恨不得让他抡起来砸自己的胸口。不过现在他的拳头“咔咔”响,已经进化为铁馒头,砸下去可能是俩个坑,宫之阙不敢“以身试法”,于是识相地转移话题:“来,我带你洗漱。”

尚桑昨天喝了酒,又“嗑”了药,口干舌燥,而且口腔内像塞了袋香囊——全是味儿。他跟着宫之阙来到盥洗室,在贴壁镜子里,目睹了自己横七竖八的秀发——虽然脸庞还是姿色不减,但奈何掩盖不住发型的狂野。

尚桑有些难为情,刚想用水把头发打湿,宫之阙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脑袋上,边按他的头发,还边揉他的头皮,顺着毛来,那手法就和撸猫一般。

尚桑头皮又开始发麻,本来就张牙舞爪的头发连根炸起,竖得越发厉害。他躲开宫之阙的“撸猫大手”,义正言辞地警告:“别碰我头!”

宫之阙立刻将手举起来,强忍住唇边的笑意:“好好,不碰,盥洗池左边的水龙头里是微型机械虫,可以深入到牙缝和毛孔,你把嘴张开,让机械虫飞进去就行……”

尚桑没有接受建议,他见玻璃台上有传统的洗漱用品,包装还未拆,就伸手拿了一支电动牙刷,宫之阙秒懂他的意思,立刻取下牙膏,把牙刷的柄腔打开,将牙膏挤进去,谁知他运气巨佳,挤出一个横着的“心”形,牙膏又是粉红色,整个画面就是——宫之阙在尚桑牙刷上放了颗爱心。

“你看,连挤牙膏,都是爱你的形状!”

尚桑瞟了那形状一眼,十分不解风情,一声没吭,径直把柄腔合上,让搅拌机把它搅碎,然后化成泡沫,从牙刷头上冒出来。他一口咬住成群结队的泡泡,开始刷牙。

牙刷在口中翻江倒海的时候,尚桑去看壁镜,发现在镜子下端,有一排按钮,像是pc端屏幕。他伸手点出一个,镜面上立刻显示出他的身体情况分析数据——包括身高体重三围视力,加上营养分析表。

他再点开第二个按钮,只见镜面中浮现出客厅内的景象,手指滑动镜面时,画面也会移动,可以将整个屋中的情景浓缩到镜中。

他恍然大悟,昨天晚上,宫之阙就是通过镜面监视他的,而他还傻啦吧唧地投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其实他知道卧室里有监控,像这种高度智能化的房间,监控是最基本的设置。但他觉得卧室是隐秘重地,监控的权限应该在宫之阙手中,而当时宫之阙在洗澡,不可能监视外面,所以他鲜有地掉以轻心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且尚桑本就不是善于勾心斗角的隐克,能在老狐狸面前坚持五天,也算是可歌可泣!

当尚桑在后悔失误的时候,宫之阙正聚精会神看着他的脖子,那一段纤细的肉体,通向他的耳垂,又连着锁骨,上面白净无瑕,看着就勾人食欲。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宫之阙其实早就对尚桑的身体“欣赏不已”,不过以前一直压抑着,不能表现出来,而现在连“包养”的关系都确认了,是时候“深度欣赏”一小下!

中午十二点,宫之阙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招呼好特派员商荣廷先生,带着他出去吃香喝辣的,若商先生想要在办公大厦里转转,陪着他就是,要做好导游兼讲解员的工作。

其实在灵辉银行的“资产负债表”能见人了之后,宫之阙便没有频繁地往总部跑,大多采取远程指挥的方式,反正他主要是掌控大局,真正的管理计划由高管落实。

但最近成立了个“欧若拉委员会”,联盟又让特派员前来“协助”各大银行管理欧若拉,宫之阙作为一“行”之主,理应到场,不管是强颜欢笑,还是皮笑肉不笑,都得陪在特派员左右,把人家伺候好,毕竟是从中央联盟“下凡”的“仙官”,若人家有半分不满,在联盟里“参上一本”,银行负责人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作为奸商的宫之阙,在商业政治上,也有独自的“奸滑”之道,所以能在和联盟控股银行的竞争中,带领灵辉集团茁壮成长。这事若在平时,宫之阙肯定一大早起来,发丝一理,西装一穿,打扮得人模狗样,飞到总部去恭候特派员大人。

但今天不一样,他一夜没睡,床上还有个“占巢的鸠”没醒,他端着杯薄荷茶,守在床边,一点也不想走,甚至还想抱着尚桑睡一觉。

一直守到中午十二点,宫之阙的意志有些动摇,但他在特派员和尚桑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定地选择后者——特派员气走一个,联盟还可以再派一打,库存充足;但尚桑走了,就绝版了,连高仿的都找不到。

lsd的药效时间是4到12个小时,昨天尚桑投放的剂量很小,所以几个小时药效就会过去。不过因为宫之阙给他喂了特殊的安眠药,抑制了他的中枢神经系统,以减轻lsd的影响,同时使浑身肌肉处理于放松状态,所以人相当于进入了休眠,他一睡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还没有醒转的迹象。

宫之阙开始担心尚桑的身体,虽然症状没有出来,但人体消化lsd还是会留下损伤,而且他14个小时没有进食,怕是会虚脱。

为了保险起见,宫之阙让明明取来医药箱,准备给尚桑来一针营养剂,相当于生理盐水、糖分和氨基酸三合一,又约等于给尚桑喂了一只猪蹄,两碗奶和三桶红糖。

全能少女明明,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此刻又操起了针筒,化身为护理姐姐,对着尚桑的血管就准备扎。

大约是被外面的空气刺激到了,抽屉床里的尚桑动了动,意识恢复之后,他马上翻身下床,离那闪着寒光的针头八丈远,差点就一脚给明明飞过去。

宫之阙见他身轻如燕,差点能飞起来,心里顿时松了大半,对明明说:“尚先生没有大碍了,你去准备午饭吧。”

经过昨天的紧急防卫状态,明明对尚桑充满了好奇,觉得他就像个裹着糖衣的炸弹,能成功进入宫先生的家里,能让宫先生首次开启防卫系统,还能让宫先生床边守了一夜,真是个谜一般的男子!

怀揣着对尚桑一身“未解之谜”的揣测,明明拎着医药箱,给他们腾出了二人世界。

为了制造出庄重正式的氛围,宫之阙一改平日里春风洋溢的气质,他眉眼不弯,唇角不扬,站在卧室中央,像是即将宣布星球大事的发言人,脑门上贴着“全场安静”的警示牌。

尚桑还记得昨晚的惊心动魄,他知道自己偷鸡不成,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而宫之阙根本就不配称为“鸡”,黄鼠狼都没他阴狠——平日里笑眯眯的,把内心掩饰得天衣无缝,到正面相交时,“反守为攻”,很轻易地掌握了主动权。

尚桑记得昨天晚上宫之阙还问了他一个问题,可惜他不记得自己的回答,但想来是个不错的回答,不然他现在不可能还能活蹦乱跳。

他真搞不懂宫之阙,一方面做出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样子,一方面又让自己在他爱床上睡觉,现在又摆出要将自己就地正法的模样,他是在爱与恨的边缘徘徊不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