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忍不住捂嘴痛哭起来，看见她这样，鹏远顿时笑得更加无奈。

“你哭什么，你这哭的，我怎么还舍得走？”他用虚无的手拂过柳夫人的眼泪，又抬头看向后面的柳浩，“柳浩，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还是要拜托你……小雅，就拜托你照顾了。”

柳浩神色肃穆，点了点头，“我知道。”

鹏远这才笑了。

他这份迟到了整整三十年的嘱咐和想通，终于到来了。

随着鹏远的笑容浮起，他身上最后一丝怨气也终于散开，随着池司爵超度的阵法，他的魂魄彻底消失。

柳夫人顿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而柳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保住了她，低声道：“都会好的。”

柳夫人含泪点点头，深呼吸一口平静下来，才抬头看向柳浩，低声道：“这一次要多谢你了。为了感激你，这一次……我给你自由，作为报答。”

这话一出，全场人都愣住了。

而鹏远，则是缓缓抬起手，抚住柳夫人的脸。

“对不起。”许久后，他低声开口，眼里是泪花闪烁。

柳夫人身子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鬼。

“真正该对不起，是我。”鹏远还在继续活，虚无的手勾勒着柳夫人脸上的轮廓，语气满满都是愧疚，“刚才那个男僵尸说的对，当年的我，只不过是自己懦弱，才会选择去死。因为我一个人不敢面对死亡，所以才会叫上你一起。但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要与我一同去死的理由。可我竟然还因为你的失约而心怀怨恨，甚至还对你和你的女儿下手。”

听见鹏远的话，柳夫人眼里泪花闪烁。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得到鹏远的道歉。

“所以，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这时候，鹏远微笑着开口，眼底闪过温柔的光，这一瞬，柳夫人觉得自己仿佛又看见了三十年前那个温柔的给自己弹吉他的少年，只听见他柔声道，“既然柳浩都懂得为了保护你而放弃他自己的性命，我又怎么能够那么自私自利，不顾你的安危呢？”

此时，鹏远是真的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