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早说，我就给你留着了。”

“好冷……”说着，突然扬起右手，又是立马往下一拉，厕所吊顶上的一块石膏板立马砸在乔凯思脑袋上。

“不好意思，说晚了，天上要掉石膏板。”苏灵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笑了一下，转身走出厕所。乔凯思看着苏灵出门的背影，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在想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是不是注定没了人权？

答案是肯定的。

离开出租房，苏灵一改霸道的套路熊孩子形象，乖乖的拉着乔凯思的手跟在乔凯思身后，另外一只手里抱着一只泰迪熊的毛绒公仔，乔凯思也不知道这公仔是怎么来的。

虽然乔凯思租房的地界已经属于市郊的市郊，但到了夜晚，这里还是热闹得很——车水马龙、人潮熙熙，商铺的灯火合着路灯把整个街道照得透亮，每个门店前的顾客都是络绎不绝，孩子和老人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这里也很安静，轿车在人流里缓缓移动，却并没有谁焦急的按下刺耳的喇叭，卖衣服的、卖水果的摊子外面也没有放扩音喇叭吆喝。

热闹和静谧在这个地方，矛盾又相得益彰的存在着。

“这么好的地方，你居然还想着去死。”苏灵跟在乔凯思身后，忍不住的问起乔凯思。

“你懂什么？外面的世界再美好，心里要是没了风景，活着也不过行尸走肉。”乔凯思说着，扭头看向苏灵，见着苏灵手里拿着的冰糖葫芦，顿时惊了一下，忙问着：“冰糖葫芦哪儿来的？！”

苏灵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卖冰糖葫芦的老叟，“他送我的。”

“不可能吧？”乔凯思根本不信苏灵的话，“那个老头出了名的抠门，哪怕少给他一毛钱，他都像欠了她一万块一样会喋喋不休好半天，会好心的送给你？”

“因为我萌萌哒啊。”苏灵说着，用她那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乔凯思。

乔凯思看着那一双清澈到能够倒映出万家灯火的眼眸，沉默了一会儿。

“好吧，萌物的确无敌。”但他可不想老头以后找他闹个喋喋不休，只好带着苏灵回到卖冰糖葫芦的老头跟前，把钱付了。

有钱收，老头自然不会拒绝。但他一边把钱往围裙里的钱兜里塞，一边看着苏灵问着乔凯思：“小思，你啥时候有这么大个女儿了？还长得这么水灵乖巧，人见人爱的，笑起来简直快化了老夫的心咯。”说着，老叟忍不住的伸手扭了扭苏灵胖嘟嘟的脸蛋。

乔凯思被老头的举动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祈祷着苏灵一定不要发火，不然他在这个地方就没法混了。

“谢谢老爷爷，您的冰糖葫芦也很好吃，我让哥哥以后天天卖给我吃。”

“哦，原来是妹妹啊？”老头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来。

乔凯思倒是松了一口气，对着老头尬笑了一下，牵着苏灵赶紧走开。走了老远，乔凯思这才问起苏灵来：“刚才老头动你，你居然没有发火，简直奇迹。”

“我干嘛要发火？”苏灵不解的抬头看着乔凯思。

“额……”

乔凯思哑口无言，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苏灵会发火。

“老头这一辈子本已命途多舛，膝下本就无子嗣孝顺，如此热天还要出来叫卖生计，可怜之人虽有可恨之处，但那是圣王的意思，我又何必加深他的苦难。”苏灵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冰糖葫芦，一边如同洞穿宇宙生死轮回的说着。

她的这一番话，说得乔凯思如同醍醐灌顶般惊呆在了原地。

乔凯思惊的不仅是苏灵不过十岁的孩子却能说出这般哲学的话语来，更是惊叹她把老头这一辈的结局说得丝毫不差。